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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视野 文化治理与社群自治 ——以网络耽美社群为例 1 2 □ 杨 玲 徐艳蕊 内容摘要 国内学界通常将文化治理理解为国家主导的多元共治的管理模式。然而，在共治模式之外，还 存在着社群自治模式。网络耽美社群通过构建社群共识、开展舆论监督和仲裁、协商道德准则等多种方式 来维护社群的良性发展。网络耽美社群的自治模式，不仅揭示了新媒体时代中国社会日益复杂的权力分配 格局，也为当代文化治理提供了一个有益的另类参考。 关 键 词 文化治理 社群自治 耽美 治理术 作 者 1 杨玲，厦门大学中文系助理教授；（福建厦门 361005 ） 2 徐艳蕊，浙江大学宁波理工学院传 媒与设计学院副教授。（浙江宁波 315100 ） 基金项目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 （0640-ZK1079 ）、2015 年度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 资助 （FJ2015B136 ） 《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 同性情爱为主题的文艺样式，1970 年代出现于日本漫画， 提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 其大部分作者和读者均为女性。1990 年代初，耽美通过 能力现代化，推进文化治理能力现代化也随之受到政府和 日本漫画传入中国大陆。经过粉丝社群二十余年的“自传 学界的重视[1] ，相关研究文献的数量显著增加。作为 播”，以耽美文学的创作和阅读为核心的腐文化现已成为 1990 年代在西方政治学和社会学领域兴起的重要思潮， 网络文化和青少年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6] 由于国内纸质 治理理论到中国之后，不可避免地经历了一个文化转译和 媒体的监管较为严格，耽美主要凭借网络平台进行生产、 意义重置的过程。西方学者在讨论治理问题时，均将社会 传播和消费。如世界各地的粉丝社群一样，网络耽美社群 运动和非政府组织当作“治理的新世界中最重要的行动 拥有自己的社群规则，尤其是对有争议的涉性内容的规 者”，强调在市民社会中进行公共协商和解决问题。[2] 非 范。在研究文化治理时，与其纠结“文化”与“治理”之 政府组织尤其被当作治理理论的实验场，成为学界研究的 间的逻辑关系，不如更多地从现实经验出发，探讨多元治 焦点。在探讨文化治理的议题时，西方学者倾向于将人权 理主体之间的互动，以及实现共治的可能路径。 和文化权利视为文化治理的手段和目的，将国家视为不同 文化、利益和行动者之间的仲裁者、协调者和促进者。[3] 耽美社群共识的培育 而中国学者在探讨治理问题时，虽然也倡导多元行动者之 间的协商和共治，但仍普遍将国家视为占据主导地位的治 耽美社群的发展过程，是一个自治意识不断形成和强 理主体。在讨论文化治理时，国内学者大多将国家视为文 化的过程。而社群自治的基石，乃是社群成员就事关社群 化产品和服务的提供者、文化事业/ 产业的庇护者，并将 兴亡的基本问题达成共识。对作者创造力的维护和著作权 诸如“民族复兴”“国家文化安全”等国家利益当作文化 的尊重，就是耽美社群建立伊始所达成的重要共识。 治理的终极目标。[4] 这种国家主义的学术取向不仅忽视了 1990 年之后，包含耽美内容的日本动漫作品培育出 互联网时代文化内容的跨国流动、草根民众在文化生产和 了中国大陆第一代耽美粉丝。1990 年代的后半期，网络 消费方面的自主性，也较少正面主张文化治理的核心“应 逐渐普及，大陆耽美粉丝通过网络接触到了更多的耽美作 该是保护公民的文化自由权”[5] 。 品，不仅有汉化的日本动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