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哲学智慧 (12).pdf

第十二讲 天人感应 秦末陈胜、吴广起义，天下英雄揭竿而起，秦二世而亡。楚汉相争之后， 刘邦统一天下，建立汉朝。由于六国纷争、秦政暴敛，以及秦末战争，导致民 生凋敝、哀鸿遍野。因此汉初的政治，文帝、景帝之时都以黄老思想、无为之 术来治理天下，朝廷对民间不做过多的干涉。这样一直到了汉武帝，整个国家 慢慢恢复了生机，国力强大起来。汉武帝进行了复古更化，治国思想，从道家 转向了儒家，由松散的治理转向了权力集中的中央管制。 在哲学思想上，配合汉代大一统的现状，汉人们发展出了一套气化宇宙论 的思想。气化宇宙论，虽然并不彰显人的主体性，但却在客观性、普遍性、超 越性上回应了庞大帝国文化建构的理论需求。 气化宇宙论认为天地万物都是一气之所生成。一气本身在不断变动，既有 伸展、又有收缩。气的伸展称之为阳，气的收缩称之为阴。阴阳是指气的变动 状态。由于气的伸展与收缩不断地叠加，就可以产生四象。先伸展再伸展，为 老阳；先收缩再伸展，为少阳；先收缩再收缩，为老阴；先伸展再收缩，为少 阴。老阳、少阳、老阴、少阴，这样就产生了四象。四象又演化为五行。五行 是气运行的五种状态，其与四象的关系如下：老阳配火，少阳配木，老阴配 水，少阴配金。四者的平均状态配土，这样就变成五行了。 五行说到底就是一气变化状态的细分。凡是天下万物都是有一气所化。一 气中有五行，所以天下万物也有五行。五行可以配比天下万物。比如说季节， 木配春，火配夏，秋配金，冬配水。土呢，四时皆有。也可以配方位，木配东 方，火配南方，金配西方，水配北方，土配中央。也可以配颜色，木配青色， 火配赤色，金配白色，水配黑色，土配黄色。又可以配声音，木配角音，火配 徵音，土配宫音，金配商音，水佩羽音。还可以配人的道德，木配仁，火配 礼，土配信，金配义，水配智。 除此之外，五行本身还有相生相克的规律，比如说，木生火，火生土，土 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然后隔一个相克，木生火，火生土。木越过火，就克 土。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由于万物都可以跟五行相 配，五行又能相生相克，于是万物也就有了生克的秩序。后世的占卜算命，也 是从这套理论推演出来的。 有了这样的气化宇宙论，再来谈人性。人是万物之一，万物有五行，人也 有五行。人的五行，有的比较和谐，有的不那么和谐。和谐的五行就是禀气比 较清，不和谐的五行就是禀气比较浊。 这样的理论对后世影响很大。《红楼梦》中冷子兴演说荣国府的时候，也 是运用了这套气化人性的理论。他说：“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恶两种，余者皆 无大异。若大仁者，则应运而生，大恶者，则应劫而生。”又说：“清明灵 秀，天地之正气，仁者之所秉也，残忍乖僻，天地之邪气，恶者之所秉也。” 贾宝玉属于哪类人呢？正气中带有一点邪气的人，正邪之气相遇会搏击掀发， 发散情志。“使男女偶秉此气而生者，在上则不能成仁人君子，下亦不能为大 凶大恶。置之于万万人中，其聪俊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之上，其乖僻邪谬不 近人情之态，又在万万人之下。若生于公侯富贵之家，则为情痴情种，若生于 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士高人，纵再偶生于薄祚寒门，断不能为走卒健仆，甘 遭庸人驱制驾驭，必为奇优名倡。” 所以贾宝玉这样的人物，性情乖张，就是清气里边占有一点点浊气。这是 来源于汉代的气论思想。 汉代的人性论，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董仲舒。董仲舒是汉代的大儒，他说： “天两，有阴阳之施，身亦两，有仁贪之性”。人的心中既有好的仁的本性， 又有坏的贪的本性，仁为善性，贪为恶情，于是有性善情恶论。就如稻禾一 样，有好的米，也有坏的的谷皮。它们都是来源于气有阴阳。人先天的性是有 善有恶的，需要后天的加工，就如去掉谷皮而挑选出米一样。这样才能把恶慢 慢摒除，把善激发出来。董仲舒又认为，人有三种禀气，一种禀气是纯粹的 善，最为上等的清气，如圣人之性，是天纵之才。一种禀气是纯粹的恶，最为 拙劣的浊气，如斗筲之性，是天生的恶人。剩下的，是中人之性，有好有不 好，需要依靠后天的努力来去掉不好成就好。大部分人都这中人之性。在这样 的思想下，人性就被分为三品。 人有天生好的，有天生不好的，有天生可好可不好的。这样人在先天性上 就是不平等的。这种差异性完全是天地气化的随机性所决定的，和人的内在努 力没有关系。人只能在既定的禀气之后，在中性的前提下，去做后天的努力。 这样的气化人性论还有一个天人感应的特征。人来源于天，所以人与天有 很多的共同点，这叫人副天数。天有五行，人有五脏。天有四季，人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