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萧的中国妇女史研究论析.pdfVIP

摘 要 摘 要 贺萧 （Gail B. Hershatter）是美国现代中国妇女史研究领域的知名学者， 20世纪80年代因研究20世纪上海娼妓的著作而声名鹊起。除此之外，贺萧的 《天津工人：1900-1949》（1986年）、《美国女学者眼中的中国女性》（1988年）、 中国的产生：妇女、文化和国家》（1994年）、《记忆的性别：农村妇女和中国集 体化历史》（2011年）等著作的中译本陆续在中国出版，引发了国内学者对其中 国妇女史研究的评介与争议。但从整体而言，这种评议与回应还处于零星分散的 阶段，缺乏系统而全面的论析。因此，以贺萧的中国妇女史研究著述为中心，梳 理其研究的内在理路和致思路向，对于我们了解美国中国妇女史学的研究趋势和 整个海外中国学的发展流向以充盈自身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贺萧的中国妇女史研究始终围绕底层妇女这一“哑言”群体。贺萧对上海娼 妓的研究试图通过“声音考古”的方式和“剥洋葱”式的手法来回应斯皮瓦克“下 属群体不能发声”的论断，认为下层女性也具有自我意识和相对的能动性；贺萧 对陕西农村妇女的研究则以口述史料与文本档案相互印证，并从记忆的性别视角 加以照察，从而揭示出印刻在农村妇女集体记忆中的中国集体化运动。总而言之， 贺萧认为中国近现代时期的底层妇女其内部并非 “铁板一块”，她们微弱的声音 依然可以展现出自身的主体性，在游离于其他阶层之间而构织成的复杂关系网中 发挥着不同于男性的历史作用。贺萧对这种复杂关系网络的剥离与探究，一定程 度上质疑了历史写作中的 “恢复模式”，认为历史资料是社会关系的产物。 贺萧的中国妇女史研究以其鲜明的问题意识、独到的探究手法、新颖的研究 视域，而在国内外学界相关研究领域中独树一帜。整体而言，贺萧的中国妇女史 研究具有以下几个特点：其一，贺萧对底层 “失语者”即所谓 “双重边缘”群体 抱以浓厚的关怀，从而体现出其中国妇女史研究所蕴涵的温情与暖度；其二，贺 萧在具体研究中借用了诸多西方学界的理论范畴，其所引入的社会性别理论，成 为分析中国历史的一个有效范畴；其三，贺萧认为，由革命提供的叙事尽管强大 有力，却远未能够解释人们生活中交缠错综的关系，由此贺萧重新审视了中国妇 女史研究中长期占主导地位的 “压迫—反抗/解放”叙事模式，一定意义上还原 了历史本有的复杂性；其四，在史料运用和方法论方面，贺萧的中国妇女史研究 展现出一定的后现代取向，这种取向在从 “本质论”到 “关系论”的转移中表现 得尤为明显。 当然，贺萧的妇女史研究也难免存在不足与局限之处，比如，大量运用边缘 史料和口述史料而使其研究缺乏相当的可靠性和真实性；娼妓问题虽然引起社会 各阶层的争论，但毕竟只与国民中的少数人发生关联，围绕娼妓的种种论述也只 I 摘 要 是作为插曲游离于宏大叙事之外，贺萧将有关娼妓的叙述夸大为民族危机的象征 的做法似乎有危言耸听之嫌。尽管如此，贺萧在长期研究进路中给予底层妇女以 极大的关注，并尽力弥补男性话语与男性视角的偏狭，以切实具体的研究展示出 阐释历史的多重空间、其他路径与各种可能，这对我们今后的研究无疑具有重要 的参考意义。另外，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考察娼妓，还是研究农村妇女， 贺萧都清醒地意识到事实与事实的生产过程之间根本不存在明晰的界限，两者总 是相互构成、彼此成就，因此在贺萧看来，与其过度执著于对纯粹历史真相的复 原 （这自然是历史研究者的本分）而忽视其他，不如回归到纵横交错的关系特别 是权力网络中去。这或许是贺萧的中国妇女史研究所给予我们的最重要的启示。 关键词：贺萧；中国妇女史研究；声音考古；社会性别；集体记忆 II Abstract Abstract Gail B. Hershatter is one of the well-known sinologists in the study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women’s history. In the 1980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