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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合作化运动时期的《锻炼锻炼》 赵树立的著名代表作《训练与训练》于20世纪50年代发表在《大火》中。在中国的农业一体化运动中，这项工作的经历相当曲折。首先，赵树利为写文章和其他类似小说受到了意想不到的赞誉，然后这些文章受到了不正常的迫害。从文章当时的创作背景来看, 本文的意旨是很明白的, 即批判当时一种中庸的工作作风。但细读此文, 我们不难发现一种断裂现象, 即作者试图表现的东西一经用笔表达出来, 有点言不由衷, 文中的实际表达的思想与作者的主客意图之间发生了龃龉, 文中的杨小四是作者所要称赞的一个人物, 但我们读来不但不为其工作作风折服, 反而因其武断的工作做法而感到憎恶。文中的“小腿疼”、“吃不饱”是作家所要批评的落后分子, 我们读后对她们激不起半点的嫌恶, 反而对之深切地同情, 看到她们的艰难的生存处境几欲落泪, 作者要批判的“和事佬”作风也没有引起人的注意。之所以有这样的结果, 我认为主要有以下几方面值得注意。 一、 施教人员的落后分子 关于本文的创作意图, 陈思和先生已在《中国当代文学史稿》中进行了阐述, 认为是作者的民间立场的曲意表达。根据作者的创作背景, 很显然作者是为了应合当时的主流意识形态话语而写, 写合作化运动中的一些青年干部的精明能干, 批评当时一些办事不讲原则的老干部的“和事佬”作风, 维护农村中的新生事物, 让自私落后的人出丑。“《锻炼锻炼》是想批评中农干部中的和事佬的思想问题。中农当了领导干部, 不解决他们这种是非不明的思想问题, 就会对有落后思想的人进行庇护, 对新生力量进行压制。” 但另一方面, 1958年进行的大跃进运动, 由于指导思想与农业生产的基本规律相违背, 给农业生产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赵树理当时正在农村参加基层工作, 亲眼目睹了农村工作中的种种问题, 尤其是农民的种种苦难生存困境, 作家心中十分的忧虑。于是在创作的过程中就出现了不和谐的一面。一方面作家想表达对新社会的歌颂, 另一方面潜意识中农民的许多问题又绕在心头。当时强大的主流话语与作家内心深处的潜意识中的对现实的认识构成了一种间性。前者不停地言说干部杨小四如何有办法, 并想出了整治落后分子的办法, 并达到了改造落后分子的目的, 这种方法是如何地奏效, 以至于让那种不讲原则的“和事佬”的工作作风相形见绌。而后者在无意识中又执拗地表达着农村中的一些苦难现象, 如吃不饱饭, 一些干部工作武断, 不顾人的尊严而随意整治人, 让人在强大的主流话语压力面前抬不起头来。主体认识到了农村中的严重情况, 意识深处有一种深深的渴望, 即要改变这种情况, 拯救水深火热中的吾国吾民, 劳苦大众, 但同时又觉得这种愿望太渺茫, 于是只能在心理机制中以幻想的方式得到实现。于是, 作者笔下的杨小四等干部形象变得生硬, 难以理解, 而那些较为真实甚至有些自私的落后分子则是栩栩如生。 无意识领域和意识领域是极不相同的, 拉康称之为“需要层次”, 幻想一般伸向无意识领域。在一般的情感状态中, 幻想不会从无意识伸向拉康称之为的“信息层次”, 在这个层次主体能在人类的思想交流中得到全部的意义。拉康认为幻想横过信息层次, 人类就会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状态。赵树理思想深处本能认为当时的政策是一种错误, 但当时的形势又不容对此点置疑, 于是提起笔来跟形势, 但在潜意识中又加以抵制, 无意识中又进行着种种幻想。于是就出现了分裂现象, 或间性现象。这种现象是赵树理创作中的一个重要现象, 几乎所有他的作品中都呈现出了这种分裂。如在《登记》中, 作者的创作意图很明显是为了表现新的婚姻法颁布以后, 支持农村中出现的自由恋爱, 而旧的婚姻观念也终将过去, 年轻人经过奋斗最终会取得胜利。作品是通过女儿与母亲两代人的命运来诠释这一点的。而作品给我们阅读快感的不是作品中的两个年轻人的胜利, 而是文中的小飞蛾年轻时的罗漫史, 最有戏的不是年轻人的婚姻的胜利, 而是小飞蛾的风流史。 在作品《小二黑结婚》中, 同样作者是为了表达在社会主义新形势下, 年轻一代的命运再也不被掌握在老一代的旧的思想观念之下, 而是自己翻身做主当主人, 旧的、落后的与愚昧的终将让位于新的一代, 进步的一代。小琴与小二黑最终取得了胜利。但文中最有戏的部分与最吸引人的部分仍是二诸葛与三仙姑的装神弄鬼与出丑露怪。而小二黑与小琴二人经过斗争取得胜利倒显得顺理成章, 没有太多的吸引人之处。作者对小二黑与小芹的自由爱情可谓是用心良苦, 因为它是新的形势下的农民的新面貌, 所以是作者所极力给予肯定与赞扬的。但作者在潜意识中又对本应受批判的三仙姑泼墨颇多, 这是否隐寓着作者对于三仙姑本于人性的情感、欲望 (如三仙姑对美的迷恋及对情欲的变态追求) 尊重、认同与理解?表现着作者对民间现代性的焦虑与期待。赵树理的这种对民间现代性的艺术想象正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