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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债权撤销权之诉的性质 债权人撤销权是指债权人有权要求法院撤销债务人的权利，以减少其财产，并有权撤销债权人的权利。①债权人撤销权之行使,应以诉之形式为之。债权人撤销权之诉的性质的厘清,直接关系到债权人撤销权的正确行使。 一、 诉讼标的之特定化 诉是当事人向代表国家的法院提起的要求审理和裁判的申请即请求。诉之提起首先须有当事人并符合条件。同时要有诉的具体内容。前者的主观要素即当事人,后者是诉的客观要素即诉讼标的。这样,诉讼标的由诉讼请求和请求原因来加以特定。二者的作用是不同的,其中诉讼请求为主,请求原因为辅。请求原因只是在具体判别当事人的法律地位和能否产生具体法律效果时作为参考标准。另外,诉讼标的是此诉区别于彼诉的本质要素。因此,对撤销权之诉之定性依赖于诉讼标的的特定化来实现。 实体法学者认为,撤销权作为一种民法中的债法或合同法所规定的一种权利,其归属于何种权利类型决定了撤销权之诉的性质。关于债权人撤销权之性质,存在三种学说:(1)请求权说,也称给付之诉说。(2)撤销权说,也称形成权说。(3)折衷说,也称兼具说。关于债权人撤销权之诉的性质,给付之诉说认为,撤销权之诉是一个要求返还的给付之诉,当债务人无偿或低价转让财产给第三人,债权人可对第三人请求返还财产。撤销权本质上是指债权人有权因债务人的处分行为而对受益人获得的利益行使权利,所以,它在性质上属于实体法上的请求权,只要符合法律的规定,债权人便自然取得该项权利,债权人在行使撤销权的过程中即使没有撤销债务人与第三人之间的法律行为,也可以直接请求受益人返还财产。②形成之诉说认为,撤销权在性质上是根据债权人的意思表示而使债务人与第三人之间的法律行为的效力溯及既往地消灭。撤销权作为一种形成权的特点,就在于债权人在行使其撤销权过程中,可以依据其单方的意思表示使已经成立的法律行为的效力消灭。由于撤销权人必须通过诉讼途径行使撤销权,因此可以将撤销权之诉称为形成之诉。③兼具说认为,债权人撤销权兼有否认债务人与第三人法律行为及取回债务人财产之效力,为撤销有害行为及请求返还与债务人脱离的财产之权利,因此,撤销权之诉为形成之诉及给付之诉之结合。④ 二、 诉讼标的由谁来 按给付之诉的说法,由于给付之诉的诉讼标的是要求对方履行一定给付的实体法上的请求权,⑤因此,债权人主张的是财产返还的权利,权利行使的根据是实体法上的返还请求权。⑥但是,如果不撤销债务人及第三人间的法律行为,而直接认定债权人由撤销效力所产生的财产返还请求权,未免缺乏产生权利的根据。因为在撤销权之诉中,财产返还请求权不可能凭空产生,况且法律明文规定债权人得申请法院撤销债务人之行为,因此,撤销权的行使是返还的前提,且撤销是因判决而产生的。如果排除撤销问题,恐怕难以正确地把握撤销权之诉。可见,给付之诉说存在一定的缺陷。 若采形成之诉及给付之诉之结合,则撤销权之诉的诉讼标的应为撤销债务人的处分行为和返还因债务人的处分行为所获得的财产。但如果可以撤销的法律行为被有撤销权的当事人及时地撤销了,则这个法律行为从一开始就无效。撤销行为的法律状态如同没有发生任何法律后果一样,即具有溯及力。因此,债权人行使撤销权谋求的是撤销的形成效果即债务人的处分行为自始无效。再则,债务人的处分行为,不仅包括变更财产现状或财产发生权利变动,而且包括物及物权行为,债权及无体财产权。⑦债权人之撤销权基于债务人放弃到期债权行为、无偿转让财产行为、低价转让财产行为等原因而产生,前者属准物权行为;后两者为物权行为。如果物权法上的法律行为被撤销,物权法上的法律行为所涉及到的权利的转让就不可能发生。⑧ 物权行为撤销的效果是,一切法律关系均回复至未产生法律行为之前,如果物权契约一经撤销,物权之取得人自始即未取得其物权,债务人放弃的债权得以回复,转让的财产也应自动回复原状。另外,由于债权人享有的只是一种债权而非一种物权,债权人不享有请求受益人向债权人返还因债务人的处分行为而获得的财产的权利,因此,在债权人撤销权之诉中,债权人所主张的并非民事实体法上的给付请求权,而是撤销债务人处分行为的请求权,撤销权行使的后果是财产的自然回复,而且撤销权行使的目的在于恢复债务人的责任财产,防止因责任财产的不正当减少而给债权人造成损害。 从这一点上来看,撤销权的行使也可以为强制执行打下良好的基础。意大利民法典规定,“在宣告债务的处分行为无效后,债权人得就被起诉行为涉及的财产对第三受让人提起执行之诉或者假扣押之诉。”可见,债务人的处分行为被撤销后,当债务人与受益人不履行返还义务时,债权人可申请强制执行。撤销权之诉的诉讼标的并非是债权人基于其撤销权要求撤销债务人与第三人之间的处分行为(形成请求),当法院认定该请求有理由时,债权人再次要求第三人返还标的物(给付请求)的重叠性合并,即撤销权之诉的性质并非是形成之诉与给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