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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藏族民间美术中玛尼石刻的形成 “马尼”石雕是一种广泛分布于西藏通俗文化中的宗教石雕艺术。它也是西藏通俗艺术中各种形式的独特表达和代表艺术形式之一。藏族“玛尼”石刻泛指雕刻在石块上的佛语、造像和图符,是极具本土地域风格特色和民族民间风采神韵的藏族石刻文化的特殊形式。它有着古老而悠久的发展历史,在藏传佛教美术和民间民俗美术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教化功能、审美意义和神圣而独特的宗教文化地位。 “玛尼”,即佛经观音六字神咒的略称,汉字音译为嗡、嘛、呢、叭、咪、吽。是藏传佛教最受尊崇的一句祈祷语。藏传佛教密宗认为这是秘密莲花部的根本真言,也即莲花部观世音所传的真实言教,故又称六字真言或六字箴言。这六个字,概括了大乘佛教的全部价值观念和奋斗目标。在藏传佛教看来,西藏是观世音菩萨发愿度化之地,表示对观世音菩萨度化的最主要的方法就是祈祷诵念“六字真言”。“六字真言”所宣示的内涵又正与密教修行成佛的各种途径相符合,是诸佛思想的集成,是一切善法功德的本源,是涅槃解脱的大道。故藏传佛教信徒相信,对于“六字真言”只要一见一闻一触,就能证悟清净菩提心,除却一切烦恼,具足一切功德。所以,在藏传佛教信徒生活中“六字真言”无处不在。 “玛尼”石刻的形成渊源于藏区原始的自然崇拜和万物有灵观念。衍生于一种古老的被称为“拉则”的山神崇拜的祭祀石堆——灵石崇拜的祭坛。藏族远古山神崇拜的主要形式是在山上建立拉则(神宫),定期祭祀。随着这种祭祀石堆的延续扩展,“玛尼”石刻艺术便应运而生。故“玛尼”石刻在内容和形式上是远古自然崇拜、山崇拜、大石崇拜意识和高原远古岩画刻划、摩崖石刻造像的承袭和发展。 西藏本土早期的文化艺术形式大多与石头有着密切的关系,如石器文化、巨石文化、古代岩画和石雕石兽等。根据西藏的民间传说,藏文的美术一词的起源就与石刻绘画有着直接的联系。这种祭祀石文化是苯教文化形成之前的主要文化形态之一。祭祀堆石造型是在山顶或山的某些部位,用大小石块堆积起来的锥形体石堆,堆石被远古人类视为是神灵的居住地,是神灵的宫殿或象征神灵所在之处,以便于人们祭祀崇拜,故需着意供奉。据苯教有关“神香供养”的仪礼性著作称:“从前在世界创世的时代,在白色冰川带修造了一个石堆,这是两尊人间守护神道路的界标。然后人们在自己的地区和村庄内修建这种石堆。这是当地强大的神的路标,然后又在湖旁或山岩中修造,这是地神之路标”。可见这种具有象征意义的石堆造型远在佛教传入之前已经出现。 原始苯教崇信万物有灵。苯教的宇宙观把世界分为三个部分:上有天,中有地,下有地下。“赞神”高居天上,其位最尊;“年神”,居在雪山、森林、山岩、旷野之人世间;“龙神”则于河湖、沟泊之中。因而在山、水、林、路等处筑起石堆,一是表示对神祇的敬畏,二是使其居有定所,三是警示人们不要冲撞神灵,四是起着路标的作用。 此外,祭祀石堆的用途也有多种,如为部落、家族的平安、强盛、消灾除祸等。也有些石堆是两个部落地理分界的标志。其中既有属于一个部落的,又有属于数个部落或某一地区的,还有些则是属于某个家族或单个的家庭。 石堆外观造型,下半部呈方台、圆台形;上半部呈现锥形、山丘状。源于对雪域大山巍峨造型的模仿和对山神的崇拜,是原始苯教万物有灵思想和审美观念的产物。石堆大小高低不等。上面放置有羊角、牛角或整个牦牛头骨,石堆上插有树枝或象征刀箭的木杆。其上插挂象征魂像的飘帘。或由堆顶牵出一根根白毛绳,绳上系挂白牛毛、白羊毛等物,象征走向天界之路。造型庄重而富有变化。具有极强的形式美感和审美内涵。 佛教从印度传入藏地后,藏传佛教也完全继承了通过建立石堆来祭祀山神的古老习俗。祭祀石堆的表现形式和内涵逐渐演变为刻满经文、图符和神祇图像的“玛尼”堆造型,而具有了更深厚的美术因素和审美特征。尤其是在10世纪后半期的藏传佛教后弘期,石头作为一种人类文化的载体,积累功德的刻石造像佛事活动和民间造型艺术样式,以大众化、通俗化的特点,大规模地在藏区各地兴起,并由民族化进而民俗化,成为民间民俗美术中喜闻乐见的重要形式。“玛尼”石刻的功用也更多是表示对神佛的祈祷尊崇、顶礼膜拜和积累功德的虔诚之举。故其名也称之为“多崩”,即一十万经石之意。信徒们每过“玛尼”堆石必丢一颗石子或放一块刻有经文图符的石块,以此作为一次祈祷。丢一颗石子,等于念了一遍经文……“玛尼”堆石年复一年地增高,有的形成小山。有的座座相连成为一堵神圣的经墙。这墙被信徒认为是人世与天地神祇的界线,又是人间与天地神祗的交汇点、连接点。 “玛尼”石刻表现的题材内容十分丰富,早期主要有反映苯教拜物意识的图符。如龙、鱼、日、月、雍宗图符及各种鸟头兽首人身像,后来主要是以观音六字真言神咒、佛教经文箴言、祈祷语为主。在长期的发展演变过程中还表现了大量形象生动直观的佛教神祇造像,如佛祖、菩萨、诸天、明王、神灵、教派祖师等造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