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境遇与流行歌唱——1980年代中国内地流行音乐管窥.pdfVIP

20 12/ 11 ·文艺争鸣·艺术 艺术 时代境遇与流行歌唱 ——1980年代中国内地流行音乐管窥 张 平 关于音乐与时代、社会的关系，是一个既历史久 法”与谭盾发动的前卫音响技术实验曾经引发一些 远又历久弥新的话题。 争议，似乎并没有产生像文学界与美术界那样多的 法国学者J ·阿达利（Jacques Ateali,1943——） 轰动效应。那时，作为“先锋派”的刘索拉尚且活跃 曾经抱怨：两千五百年来，西方知识界总是尝试观察 在文学阵营。在整个1980年代，音乐界的思想解放 这世界，却未能明白这世界不只是给眼睛观看，而也 与艺术创新似乎集中表现在另一层面，即本文所说 （） 1 是给耳朵倾听的。它可能看不懂，却可以听得见。 的“流行歌唱”领域，相对于文学界、美术界乃至影视 当代美国音乐理论家伊夫·苏皮契奇（Ivo Supicic） 界的“精英操动”，这一领域带有更浓重的“群体性” 在他的音乐社会学论著中指出：“音乐活动在一定 与“自发性”。在整个1980年代，流行歌曲曾一度全 程度上，与形成于历史和社会潮流的客观环境相联 方位地覆盖国民的日常生活，成为社会的“情绪象 系，并且通过社会方法传播，既影响了艺术家，又影 征”，进而改变了一个民族的精神生态状况。应当 响了艺术家在其中生活和工作的社会的和艺术-文 说，这才是音乐界为1980年代作出的重大奉献，这无 化的环境”。进而，他又把音乐看作一个时代的“情 疑也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学术命题。 （） 2 绪象征”。 这也就是中国古人所说的：“治世之音 关于“流行音乐”的界定，学术界迄今并未取得 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 共识。《中国大百科全书·音乐舞蹈卷》中将其等同 （） 3 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音乐之 于“通俗音乐”，“泛指一种通俗易懂、轻松活泼、易于 道与政通，亦即与一个时代的社会境遇密切相关。 流传、拥有广大听众的音乐；它有别于严肃音乐、古 （） 本文将依照中外哲人指出的这一路径，尝试着对20 4 典音乐和传统的民间音乐。”《牛津简明音乐词典》 世纪80年代中国大陆的社会境遇与民间流行歌唱的 更强调“流行音乐”（popular music）的“大众化”属性， 关系做一分析，以探讨“音乐与时代”这一古老话题 “指能吸引广大观众的音乐”，具体指甲壳虫、滚石等 （） 的现实意义。 5 乐队演奏的音乐，以区别古典音乐。 本文在讨论 不久前出版的一些回顾20 世纪80 年代的文集 这一问题时，另取“流行歌唱”这一说法，而不是“流 中，不少著名学者及作家、艺术家对“八十年代”作出 行音乐”这一更正规的术语，即是为了突出1980年代 高度评价。在这个异峰突起的年代里，无论从文化 这一盛大音乐潮流的“群众性”与“自发性”，套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