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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会饮》中的美学与哲学修养 “共喝”是古代社会普遍流行的庆祝活动。在比赛和庆祝会上，人们通常会聚集在一起，观看娱乐，吃饭，喝酒，谈论一些放松和快乐的话题。逐渐，“共喝”被定义为一个受欢迎的文学主题。柏拉图的这次“会饮”东道主是其悲剧作品刚刚获奖的阿伽通,大家商量过后,决定在宴会上通过饮酒并歌颂爱神进行庆祝。受阿伽通邀请一起“会饮”的人有诡辩派的修辞家、医生、喜剧作家、悲剧作家、哲学家以及政治家。他们纷纷从各自熟悉的领域出发发表对爱神的颂词,实际代表了对爱的不同理解,大家各执己见,颇具韵味,直到最终在苏格拉底的颂词中得以最深刻的升华。 一、 古希腊式“男风”的树立 在对当日聚会之时的情况简单回忆并在礼赞爱神的建议被众人接受以后,第一个说话的就是诡辩派修辞家斐德若。他对爱神的颂扬大致可以概括为三点:首先,爱神是诸神之中最古老、最尊严的,而且是人类最高幸福的来源;其次,纵使是最懦弱的情人受到爱神鼓舞,也不愿在爱人面前丢脸,一定会变成一个英雄;最后,斐德若举出阿喀琉斯的例子:因为阿喀琉斯勇敢地去救自己的情人帕特洛克罗斯,并甘愿为他而死,由此神们敬重他这种爱人向情人表现的恩爱,死后让他去了福人岛,由于情人是受爱神凭附的,斐德若这个例子其实是想证明尊神爱神的人需要全心全意,不惜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才能达到爱情的最高理想。而柏拉图则认为阿喀琉斯的例子出现在这里显得文不对题,颇有讽刺诡辩派作家引经据典作无聊考证的意味。 在众人做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评论过后,第二个说话的是泡赛尼阿斯。他一开口就提出将爱神阿佛洛狄忒分为两种:没有母亲,仅以天为父亲的“高尚爱神”和宙斯与狄俄涅的女儿“凡俗爱神”,而他所颂扬的显然是前者。随后他指出,所有行为的美或丑都是通过行为的表现方式决定的,做的方式美,所做的行动就必然是美的;做的方式丑,所做的行动就无疑是丑的。泡赛尼阿斯将爱神分类实际上是想区分爱灵魂的高贵和爱肉体的低俗,“高尚爱神”鼓励人们把爱情对象专注在少年男子身上,待其成熟后才钟爱于他而不是用他的年幼无知来欺骗他,而“凡俗爱神”关注的对象可以是男是女,他所眷恋的是肉体而非心灵,他所爱的东西不是始终不变的,所以他的爱情也不能始终不变。而泡赛尼阿斯提出以上种种,实际上只是为了在最后着重强调雅典的男子同性爱的情形之所以比希腊各城邦都强,就是因为“做的方式”比较好,爱情的追求与学问道德的追求合而为一。这番话不是颂扬爱神,是为雅典式“男风”辩护。表面摆的是大道理,实际上思想很庸俗而且线索不连贯,依然代表诡辩派的思想和文章风格232。 接下来说话的是医生厄里什马克,他的关注点是人身上的各种状态,他延续了前面泡赛尼阿斯关于两种爱神的观点,并借助医学来表达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认为医道高明的人可以区分好的爱情和坏的爱情,一个伟大的医生还要有使原本在身体中相恶相仇的因素变得相亲相爱,用好的爱取代坏的爱,或是使本该有却缺少的爱产生又消除本不该有却存在的爱,达到完美的平衡。厄里什马克把爱情看作宇宙间协调两相反势力的力量,举例涉及医学、音乐、天文以及当时古希腊正盛行的占卜祭祀等众多领域,他的这篇颂辞不仅代表了科学,也是唯物辩证思想的萌芽。厄里什马克固然看到了人身上表面的对立,却最终还是没能把人身上更深层次的冲突挖掘出来,即人的欲望与理性的冲突。 如果说以上三篇颂辞更侧重对爱的表象的描述,那么接下来从喜剧作家阿里斯托芬开始,众人逐渐将目光转向了对爱和人的本质的思索。阿里斯托芬通过人类起源演变生动鲜活的讲述,旨在让人们明白爱神的威力,着实给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提出男人来自太阳,女人来自大地,然而世界上还存在第三种人,就是月亮的后裔阴阳人。最初的人是球形的,有四只手四只脚,一个圆头上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分别朝着前后相反的方向,人行走时向前翻滚,速度非常之快,人类甚至强大得图谋向神们造反。人的不虔诚惹恼了神,于是遭到被切成两半的惩罚。人从此失去了与神抗衡的能力,更丧失了完整性,成为一种缺乏的存在。被切成两半的人总是急切地找寻自己失去的另一半,一找到就紧紧抱在一起至死不分开。神为了留住人类的崇拜和祭祀,将人缝合并改造了人,让男人和女人可以交合生育。阿里斯托芬的颂辞像他的喜剧一样,这幅描绘人类起源的图画看似滑稽,实际上道出了爱情的欢乐不只是感官上的,而是由于由分而合的欲望得以实现,进一步揭示了是人追求完整的自然本性导致了对爱的渴望,爱就是为了恢复原本的自然,推翻了泡赛尼阿斯关于两种爱神的解释。 悲剧作家阿伽通作为聚集大家“会饮”的主人,将此次“会饮”推向了一个小高潮。他首先提出大家之前所论述的都是人类从爱神那里得到的幸福,而非谈到这位造福于人类者的本质。他认为无论颂扬什么,唯一正确的方法是先说明所颂扬人物的本质,然后才轮到说明他产生的效果。阿伽通不同意斐德若提出的爱神最古老的说法,他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