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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令史设置的文献考述 一 关于兰台令史的考证 兰台位于西汉长安未央宫和汉代图书馆。兰台的官方历史是兰台。关于兰台令史的基本情况，《汉书》、《后汉书》中有几则文献材料可作了解： 御史大夫，秦官，位上卿，银印青绶，掌副丞相。有两丞，秩千石。一曰中丞，在殿中兰台，掌图籍秘书，外督部刺史，内领侍御史员十五人，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成帝绥和元年更名大司空，金印紫绶，禄比丞相，置长史如中丞，官职如故。 御史中丞一人，千石。本注曰：御史大夫之丞也。旧别监御史在殿中，密举非法。及御史大夫转为司空，因别留中，为御史台率，后又属少府。…… 兰台令史，六百石。本注曰：掌奏及印工文书。 《续汉志》曰：“兰台令史六人，秩百石，掌书劾奏及印主文书。” 《汉官仪》曰：“兰台令史六人，秩百石，掌书劾奏。” 这几条材料透露了兰台和兰台令史的一些信息。兰台，西汉时已经存在，由御史大夫管理，东汉时转由御史中丞执掌。御史中丞在西汉为御史大夫的属官，至东汉御史大夫转官司空，实权旁落后便文属少府，只不过依旧“因别留中”，继续执掌兰台。“兰台令史”这一官职名，在西汉史料中未能得见，在御史大夫的属官中也没有列出；到了东汉，“兰台令史”开始出现于御史中丞的属官之中，随御史中丞一起文属少府。东汉史料关于兰台令史的情况也多有记载，兰台令史一职显然开始受到重视，甚至出现了“并征兰台之官，文雄聚会”的热闹景象。 上面几则材料，说明了兰台令史的职属、职能和官秩问题。它职属于御史中丞，职能为掌奏及印工文书。虽然关于其官秩有抵牾之处，有“六百石”、“百石”两种说法，但经后人考证，“百石”已基本为学者所确认。而关于兰台令史设置的源流，在史料中却没有明确的说明。兰台令史在汉代虽然职位较低，但是由于其在东汉曾经彰显一时，为图籍的整理、校对和著述工作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它既是汉代图籍恢复整理的重要官职，也同样是中国历史上最早任命的对文化典籍专门进行整理、校对和著述的固定官职，故对其渊源的考察具有一定的必要性。 二 关于对兰台令史设置的时间和源流，后代学者均未做过考证。杜佑在《通典》中考述“秘书校书郎”的时候，涉及了兰台令史设置的情况，但也并不明确： 汉之兰台及后汉东观，皆藏书之室，亦著述之所。多当时文学之士，使雠校于其中，故有校书之职（初，汉成帝时已命光禄大夫刘向于天禄阁校经传、诸子、诗赋，步兵校尉任宏校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数术，太医令李柱国校方技。后以诸大夫扬雄等亦校典于其中）。后于兰台置令史十八人（秩百石，属御史中丞），又选它官入东观，皆令典校秘书，或撰述传记（后汉明帝以班固为兰台令史，撰光武本纪及诸传记。又以傅毅为兰台令史，与班固、贾逵共典校书部）。 首先，杜佑认为，兰台在西汉时期就已经是藏书之室、著述之所，并认为此时兰台就已经有了校书之职，但是在注中所举例子，如刘向、杨雄例都是在天禄阁校书，而并非在兰台，并不能说明兰台于西汉就已经有校书的功能；其次，杜佑提出：“后于兰台置令史十八人”，这句话似乎表明，兰台令史是于“后”新置的一个官职，至于“后”是指何时？杜佑也并未作说明。我们通过对史料的分析考订，对兰台令史的源流、设置的时间、在两汉时期的变化上有了一些认识，可以对兰台令史渊源的情况有更多的了解。 西汉已有“兰台”，通过以上材料可确定，而且可以更肯定地说，汉武帝时期就已经有了“兰台”，这通过《汉书》所载车千秋的一段话可知：“曩者，江充先治甘泉宫人，转至未央椒房，以及敬声之畴、李禹之属谋入匈奴，有司无所发，今丞相亲掘兰台蛊验，所明知也。”但根据现有的史料，却找不到西汉有“兰台令史”的相关记载。“兰台令史”设于何时？是于东汉有记载之时才开始有，还是西汉就已经存在？我们试将其源流进行考察。 根据下面文字可知，西汉早期就已经有了类似兰台令史的职官： 汉兴，萧何草律，亦著其法，曰：“太史试学童，能讽书九千字以上，乃得为史。又以六体试之，课最者以为尚书御史史书令史。吏民上书，字或不正，辄举劾。” “史书令史”，颜师古引韦昭注：“若今尚书兰台令史也。”韦昭所提虽然为“尚书兰台令史”，但应该与汉代文属少府的兰台令史是同一官职。兰台令史由少府改属尚书，这与尚书的变化有关。尚书于秦、西汉时期本属少府，到东汉时期，虽然也依旧“文属少府”，但已经从中央政府的组织中分离出来，变为直接隶属皇帝的尚书台。因其是皇帝实行独裁政治、高踞中央政府的御用机关，地位非常重要，所以，到了东汉末年，连丞相、御史、九卿的职权也转归尚书，尚书逐渐成为凌驾百官之上的特权集团，因此本属少府的兰台令史也转属尚书管辖，尚书的这种特权性质一直延续到魏晋时期，韦昭为三国时人，他所说的“尚书兰台令史”应该就是汉代的少府兰台令史。当然，韦昭的表述是“若今尚书兰台令史”，这个“若”字表达的比较含糊，似乎仅仅指史书令史在职能上与汉兰台令史相似，并没有明确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