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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花歌》是华表 散花歌是葬礼仪式歌。我们的国家叫“中华”,国人自称“华人”,中华民族的图腾柱叫“华表”,这些“华”就是《散花歌》中的“花”——亦即花图腾。华胥氏是中华大地最古老的祖宗之一,她就是花图腾祖宗。华人民间宗教认为,人活着是一朵小花,死后“花散(谢)”就要回到花山圣母(华胥)那儿去。乌江流域汉族、土家族和苗族至今传承系统完整的《散花歌》,乃本地区送死者回归花山圣母的安魂谣。《散花歌》有花文、散花等别名。准确说,“散花”是指唱《散花歌》,其余的名词多指《散花歌》。下边所论,仅以《散花歌》相对丰赡的彭水和黔江为例。 一、 “散花歌”的含义：葬礼仪式 (一) 散花歌的演唱 重庆市唯一以苗族为主体民族的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县三套民间文学集成歌谣卷所载《散花歌》最系统、典型,而且全是苗族在丧葬场合演唱。按照其功用,可粗略分成五大类。 1. 花文东南角 花散不尽,香完烛不尽。视思明,三言两句往前行。听思聪,收拾行李回坛中。 色思温,莫学五鼠闹东京。貌思恭,又去佛堂逞威风。言思忠,你们有个大喉咙。 事思畏,告宿息坛各自睡。疑思问,哪怕他们使光棍。忿思难,这回不消叹。 见利思义,各人请回去。明夜放施食,抢些粑去吃。明日化灵时,抢些水饭吃。 文献在歌后附文:“说明:此花文前半部是法师对参加安灵仪式的执事和随坛弟子说的。后半部则是对孤魂野鬼说的。”247唱《散花歌》时惠及野鬼,因为大家都是“花”。 2. 《散花歌》演唱“散花” 夫此花者,正月茶花遍地香,二月荔枝作粉妆。三月桃花红满地,四月柳树枝儿长。五月石榴红似火,六月荷花出水塘。七月姜花浮土面,八月桂花正当阳。九月菊花篱边绽,十月棋花应小阳。冬月百花都开过,腊月梅花傲雪霜。一年十二月,月月有花开。一天十二时,时时有花发。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时。(再有花文,请师判说)246 开篇的“夫此花者”,“此花”指中华的“花”,一年12个月360天,此花开后彼花登场,“花”开不败;“花有重开日”,是说人间的“花”(死者)“散”了,但她(他)还会回归花山,等到下一个轮回重放异彩。末尾的“请师判说”透露:过去还有演唱《散花歌》的专业师傅。文献记载,民间流传的花文丰富,有人专门收集,四处说唱,借以谋生,人们称为“散花人”。《散花歌》就是“散花人”在丧葬场合为丧家演唱的“花文”。 类似的又如龙射乡《说花就说花》,不厌其烦地罗列四季百花似锦,历数花类繁盛,实则隐含中华大地天长地久人人都是一朵小花—— 说花就说花,人前就是肚皮花,三月满园都是花。老虎就是背上花。 细眉细眼海椒花,又大又乖牡丹花,翻眉白眼胡豆花。正月新年米子花。 二月桃树开红花,三月油菜开黄花。四月广开阳雀花,五月绿池开荷花。 ……乱用银钱心就花240-241。 3. 花散北方的亡人 花散东方阿弥佛,接引亡者上天宫。花散南方宝生佛,接引亡者出九泉。 花散西方弥陀佛,接引亡者上天梯。花散北方成就佛,接引亡者往极乐国。 花散中央毗卢佛,接引亡者赴九重。花散五方并五帝,荐拔亡人超升去。 亡人上了望乡台,家中儿女哭哀哀。今夜请师来,抽取亡人出冥府。 三沐三熏三召请,孝男孝女痛悲哀。248 这里,远古洪荒的花图腾信仰与1000多年前的佛教竟然携起手来!文化是层累的,这是铁的规律。 4. 父母的表达望乡台 善待长辈于生前便是大孝。如太元乡《说了一场又一场》—— 说了一场又一场,犹如蜂子在朝王。蜜蜂朝王桶内口昂(俗语,念ngāng,大的声音)秀才肚内有文章。 父母老来是块柴,睡在床上起不来。三日不吃阳间饭,四日上了望乡台。246-247 又如普子乡《说古人》—— 不说经来不说文,且把古人来表明。昔日目连行大孝,安安送米到竹林…… 今日虔诚报亲恩,麻衣草绳披在身。今夜虔诚绕丧悼亡者,受荐好逍遥。 再有花文,请师判说。246 5. 歌谣三:打脚保护子,老身手 说起花文要开花,开花必结子。正月油菜泡米子,二月桃花结桃子。 三月清明烧钱纸,四月立夏栽秧子。五月端阳包粽子,六月伏天拿扇子…… 娘家便要送月子,三十二挑黄谷子。又有衣帽和裤子,鸡蛋挂面一柜子。 原来只有两口子,现在就是三爷子。241-242 既然中国无人不花,无时不花,开花必结子,“花”子“花”孙瓜瓞连绵,从古到今如环无端。所以,在“开花必结子”的大前提下,《散花歌》轻松而戏谑的描写人间“播种”生子。 余如类似的梅子垭乡《说子歌》—— 福也福也就说起,我肩头扌老(念lǎo,扛)张好柜子。你屋当门一坡石坎子,我去山上齐料子。 砍回家中修房子,房子上面搁檩子。檩子上面搁椽子,楼上面又放楼槁子(竹楼竿)。 ……媳妇赶场买席子。铺上铺的新毯子,睡到半夜一席梦脚子。一脚蹬他的卵子,富贵荣华平地起。242-243 歌谣前边歌唱造房子、做家具,但后边急转,引出媳妇“买席子”——“睡觉”,紧接着就有“一脚蹬他的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