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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护和卫校的故事

白大褂与红砖墙

卫校护理班来了个神秘的高护生苏眠，据说她曾在三甲医院重症监护室工作。

却因一场医疗事故被“下放”到这小城卫校。

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笑话——直到尸体处理课上，她徒手掰开教学骨架的胸腔说：

“第三根肋骨偏斜15度，这具解剖标本…死于他杀。”

而教室后门，法医教授正举着本该今天送达的捐赠档案颤抖：

“谁允许你动这批‘特殊教具’的？”

九月初，秋老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空气湿热黏腻。

小城卫校就窝在这么一片灰扑扑的色调里，几栋老式的红砖教学楼，墙上爬满了半死不活的爬山虎。护理（3）班的教室里，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搅不动凝滞的空气，也吹不散底下学生们交头接耳的低语。

话题的中心，永远是那个靠窗的新座位，以及坐在那里的人。

苏眠。

名字挺安静，安静，人往那儿一坐，却像一块冰投进了温吞水里，激得四周都泛着无声的涟漪。她不跟任何人说话，大部分时间支着下巴着下巴看窗外，看那几棵掉光了叶子的法国梧桐，眼神空茫茫的，没什么焦点。偶尔转头，露出的侧脸线条清晰利落，带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被过度打磨后的冷硬。

“。

“听说没？原来市一院ICU的尖子……”一个女生压低声音，用气声说道，“手上走过的大人物，比咱们校长见过的都多！”

“吹吧？那么厉害能来咱这儿？”旁边男生撇撇嘴，表示怀疑，“我看就是犯了事儿混不下去了。”

“真事儿！”先前那女生急了，“我姨就在市一院，说她是因为一次抢救……用了非常规手段，人没救回来，回来，家属闹得可凶了……”

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一片暧昧不明的唏嘘。目光像细密的针脚，一遍，一遍遍从苏眠身上扎过。她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洗得有些发旧，但浑身上下那股子劲儿藏不住——不是学生气的懵懂，也不是年轻教师刻意端着的严肃，而是一种经历过极致紧张、看过太多生死后被淬炼出的疲惫和疏离。仿佛她和这群半大孩子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墙。

班长李萌试图跟她搭过几次话，递个笔记，问问需不需要带路去食堂，得到的回应总是客气而简短：“谢谢，不用。”嘴角牵起的弧度标准得像用尺子量过，眼里却没半点温度。

她在自己的自己的座位上，像个孤岛。周围是喧闹的、对未来充满模糊憧憬或全然无所谓的少年们的海洋。只有前排那个叫林晓的短发女孩，似乎对她没那么大好奇心，偶尔回头借块橡皮，眼神干净坦率。

日子一天天过去，理论课枯燥乏味，苏眠永远是那个最安静的存在，笔记做得飞快，但从不举手发言。直到第一次基础护理操作课。

练习静脉输液。大部分学生还抖抖索索找不准血管，两两组配对练，轮到和苏眠一组的男生紧张得额头冒汗。苏眠没说什么，接过他手里的留置针，示意他伸出手臂。消毒、系压脉带、选定血管、进针，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一气呵成，回血漂亮血漂亮得如同教科书插图。男生甚至没感觉到疼。

整个操作台瞬间静了一下。连年轻的代课老师都多看了她两眼。

但这并没改变什么。“高护生”的名头，加上这手过硬的技术，反而让她身上的疑团更重了几分。羡慕有之，嫉妒有之，更多的是一种无法理解的隔阂——“——“她都这样了，还来跟我们挤什么卫校？”

流言在校园肮脏的角落里发酵，有人说她是被原单位踢出来的，有人猜她是心理出了问题，没法再待临床。这些话语碎片偶尔会飘进苏眠耳朵里，她只是把耳机塞得更紧些，或者，更久地望着窗外。

这天傍晚，放学铃响过很久，教学楼几乎空了。苏眠才慢慢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红驳的红砖墙上。她没有直接回那个在校外租住的、家徒四壁的小单间，而是绕到了学校最后面。

那里有一排低矮的老平房，墙体下半部分刷着黯淡的绿漆，窗户又高又小，装着锈迹斑斑的铁斑的铁栏杆。门口挂着“实验材料准备中心”的牌子，旁边还有个小牌子，写着“张德海”和一个和一个校内电话分机号。这里是存放各种教学模型、标本，包括那些最终归宿的“大体老师”的地方。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和一股浓郁的福尔马林气味。苏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像是在积蓄勇气，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管理这里的是个瘸腿老头，大家都叫他老张头。脾气古怪，嗓门很大，学生们都有点怕他。此刻他正弓着背，在一个巨大的不锈钢方槽前忙碌着，槽里浸泡着些什么，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正是从这里弥漫开来的。

听到脚步声，老张头头也没回，粗声粗气地吼：“谁啊？下班了下班了！要什么东西明天上课再来！”

“张师傅，”苏眠的声音很轻，在这充满化学药剂和死亡气息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我……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整理的。”

老张头猛地回过头，花白的眉毛拧在一起，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满是警惕和不耐烦：“你谁啊？新来的老师？没见过。”

“护理班的学生，苏眠。”

“学生跑这儿来添什么乱！”老张头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出去出去！这儿没什么好看的！”

苏眠却没有动。她的目光越过老张头，落在墙角那几个蒙着白布的长方形物体上，然后又移到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