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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瘦的生肖

谁动了我的影子

十二生肖中唯有“龙”从未现身人间，

直到某天一条竹竿似的细长青龙从天而降，虚弱地哀求：

“我被其他十一生肖联手诅咒……他们嫉妒我从不参与凡间苦役。”

役。”

为解除诅咒，我必须集齐十一种隐藏在城市角落的生肖信物——鼠牙项链、牛角梳、虎纹围巾……

巾……

却在最后发现，自己竟是龙遗忘在人间的分身，

破除诅咒的唯一方法，是献祭自己的存在。

水汽像一块永远拧不干的抹布，闷闷地糊在这座城市上空。已经是第七天了，傍晚六点，本该华灯初上，天色却提前沉了下来，一种诡异的、泛着腌菜般黄绿的光笼罩着一切。沈樵关掉了嗡嗡作响的电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同事们都早早溜了，生怕被这鬼天气彻底留在外面。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收拾东西，准备迎接那场酝酿已久的暴雨。

就在他站起身，走向窗边想再看一眼那奇特的天空时——

没有预兆，没有声音。

一道青色的影子，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从极高的地方狠狠掼下来，撕裂了那片黄绿的幕布，直直坠向对面那栋老旧居民楼的楼顶。

那不是鸟，也不是飞机残骸。那东西…太长了。在阴沉的天光下，它呈现出一种枯竹般的色泽，细长得不合常理，在空中甚至呈现出一种扭曲的、近乎折断的姿态的姿态。

沈樵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凭着本能，他抓起背包冲出了办公室。楼梯间里回荡着他急促的脚步声，混合着自己粗重的喘息。穿过楼下湿热的、弥漫着垃圾酸腐气的小巷，他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那栋七层老楼的露天平台。

平台上散落着废弃的花盆、破烂的桌椅和不知名的建筑废料。而在这一片狼藉中央，匍匐着那个坠落的存在。

离得近了，那股视觉冲击力更是惊人。它确实是一条龙，东方神话里的那种龙，鹿角、蛇身、鱼尾……但所有的部件都像是被强行拉长、抽细了。原本该是威猛雄壮的身躯，此刻只剩下一层嶙峋的皮紧包着长长的骨架，像一根被遗忘了太久、失去水分的巨大藤蔓。它的鳞片是暗淡的青灰色，毫无光泽，不少地方已经剥落，露出下面苍白无血的肉质。它蜷缩在那里，长得出奇的躯体几乎横贯了整个狭小的天台，一股难以言喻的衰败气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比下水道的味道更令人窒息。

沈樵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声。

那条瘦龙艰难地抬起了头颅。它的眼睛很大，却浑浊不堪，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阴翳。它看向沈樵，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风穿过破瓦罐的嘶哑声响。

“……水……”

沈樵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他手忙脚乱地取下背包，掏出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凑到那张巨大的龙吻边，将水慢慢倒了进去。

水流似乎给它注入了一丝微弱的活力。它喘了口气了口气，喉咙里的破风声更响了些。

“凡人……”它的声音直接在沈樵的脑海里响起，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痛苦，“吾乃东海乃东海龙王敖广麾下巡游使，敖青。”

沈樵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吾并非坠凡，”敖青的意念断续传来，带着刻骨的恨意，“是被…诅咒…放逐…”

它努力想撑起身体，但那细长的脖子只是晃动了几下，又无力地垂落回去。“是它们…十二生肖中的其余十一族…联手施加的恶咒…”

“为什么？”沈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嫉妒…”敖青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它们嫉妒我等龙族，位列生肖之尊，司掌行云布雨，受凡人香凡人香火供奉，却…却从不必如它们一般，降尊纡贵，化身凡俗，深入红尘，去经历那生老病死、劳碌奔波之苦役！它们认为这不公…便在暗中缔结盟约，趁我巡视星宿间隙，以十一族本源之力，铸成这道‘绝地天通咒’……”

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回忆起了那可怕的瞬间：“此咒不仅剥夺了我归返上界、汲取天地灵韵的能力，更如附骨之疽，日夜蚕食我的血肉精元，将我变成这副…这副鬼样子！若不能及时破除，我不出一载，便会形神俱灭，枯竭而亡！”

沈樵听着这匪夷所思的控诉，看着眼前这条形容可怖、奄奄一息的神龙，只觉得荒诞感如同冰冷的海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的认知。生肖？诅咒？就因为不肯干活？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他听到自己问。

敖青那颗硕大而憔悴的头颅转向他，浑浊的龙目死死锁定在他脸上，那目光中混杂着最后的希望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诅咒虽强，但并非无解。它们十一族的力量根源，各自有一部分象征物，流落在此界人间。必须…必须集齐这些‘生肖信物’，以其气息引动，方能逆转咒术…”

它微微扬起颀长的脖颈，示意沈樵靠近些。“我能感应到…你与此事有缘。帮吾…找到它们…”

不等沈樵回应，一股冰凉的触感突然抵在他的额头。是敖青的一只前爪，那爪子也枯瘦得可怜，指尖尖锐。一股庞杂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涌入他的脑海——十一样物品的形象、名称，以及一些模糊的、关于方位和持有者特征的碎片信息。

鼠牙项链，牛角梳，虎纹围巾，兔绒手套，玉鳞耳坠（蛇），马尾拂尘，羊脂玉佩，猴桃木雕，鸡血石印章，狗牙挂件，猪鬃毛笔。

剧烈的胀痛让沈樵几乎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