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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穷则啄的故事

他说鸟饿了就会啄人

老板在办公室养了只聪明的鹦鹉。

它每天喊“加油奋斗”，员工们觉得有趣。

直到公司业绩下滑，老板开始克扣午餐补贴。

鹦鹉突然改口：“鸟穷则啄，人穷则诈。”

第二天，财务部的老王被发现死在反锁的会议室里。

尸体旁散落着被撕碎的财务报表。

“加油奋斗！嘎——加油奋斗！”

每天早上八点五十分五十分，当“鼎峰科技”的员工们端着咖啡，拖着或疲惫或惺忪的步伐踏入位于写字楼二十三层的办公区时，这只挂在创始人兼CEO李振斌办公室门口的非洲灰鹦鹉——“总裁”，总会准时地用它那带着金属质感的怪异腔调，送上这送上这例行的、打了折的激励。

起初，大家还觉得新鲜。市场部新来的实习生小赵曾满脸崇拜地对同事说：“李总真是连宠物都透着狼性文化！”那会儿，公司刚完成B轮融资，办公室扩租了半层楼，空气里飘着的都是现磨咖啡和金钱梦想混合的香甜气味。

但日子久了，久了，就像墙上那张用隶书写的“砥砺前行”的标语牌一样，“总裁”的每日呐喊渐渐融成了背景噪音，偶尔还会在加班到深夜时，显得格外刺耳。

行政部的张姐私下嘀咕过一句：“灰鹦鹉？听说能活五六十年呢，比咱们在这公司的工龄都长。”

这话当时听着像玩笑，现在品起来，却莫名带了点预言的味道。

变化是悄无声息开始的。先是茶水间里免费的进口零食换成了国产平替，然后是部门团建经费被砍半，紧接着，季度奖金发放日一推再推，HR的口径从“资金周转暂时性困难”慢慢变成了“希望大家与公司共渡难关”。

压抑的空气像梅雨季节的湿毯子，沉甸甸地覆盖着每个工位。唯有“总裁”，依旧雷打不动地用它那缺乏情感的声带，重复着重复着“加油奋斗”。

直到那天下午。

因为连续两个季度的季度的业绩未达标，李振斌召开了全员大会。他站在投影幕布前，红光满面，嗓音洪亮，描绘着区块链和元宇宙结合的全新业务方向，仿佛账上捉襟见见的现金流只是微不足道的技术调整。最后，他宣布了一项“为了提升团队凝聚力、优化成本结构”的新政：取消每月八百元的午餐补贴，改为统一订购十五元标准的盒饭。

台下瞬间一片死寂。八百块，对很多背着房贷车贷的老员工来说，不是小数目。

就在这片寂静里，一声清晰、怪诞的鸣叫穿透叫穿透了凝滞的空气。

“嘎——鸟穷则啄！人穷则诈！”

声音来自李振斌办公室门口那只镀金架上的“总裁”。它歪着脑袋，黑豆似的眼睛扫过下面一张张错愕的脸，锋利的喙开合着，又重复了一遍，字正腔圆：

“鸟穷则啄！人穷则诈！嘎——”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雀无声。有人下意识地去摸手机，又被旁边的人用眼神制止。李振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目光锐利地瞥向门口的鹦鹉，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哈哈一笑，用手指虚点了点“总裁”：“这小东西，最近不知道又从哪儿学哪儿学了些怪话。散会！”

他走得很快，几乎是立刻转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身后一片压抑的窃窃私语。

财务部的老王坐在角落里，脸色比其他人都要难看。他面前的笔记本上，无意识地画满了杂乱的线条。他是公司的元老，跟着李振斌打天下过来的，管着最核心也最敏感的钱袋子。最近这半年，他眼窝深陷，头上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常常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有人听到过他和李振斌在办公室里低声争吵，似乎是为了什么款项的支出。

此刻，老王死死地盯着地盯着门口那只已经恢复安静、正在梳理羽毛的鹦鹉，嘴唇抿成一条苍一条苍白的直线。

第二天，周三，是个阴天。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城市的天际线。

九点已过，财务部一向最早到的老王却没出现。他的手机无人接听。几个需要他签字确认的报销单积压在流程里。十点左右，行政张姐拿着会议登记本去敲小会议室的门——昨天下午老王说要核对一批重要数据，把钥匙拿走了，说要用一下午加一早上一小会儿。

门锁着。敲门，无人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的预感攫住了张姐。她叫来了李振斌和另外两个男同事。

“王经理？老王？你在里面吗？”李振斌用力拍打着磨砂玻璃门，提高了音量。

里面毫无声息。

“撞开！”李振斌脸色阴沉，下了命令。

咚！咚！几声沉闷的撞击后，门锁崩坏，会议室的门猛地向内弹开。

一股混杂着血腥味和陈旧空调风的气味涌出。

老王俯身趴在会议桌靠近门口的这一头，脸侧贴着冰冷的桌面，眼睛圆睁着，瞳孔里已经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巨大的惊恐和凝固的疑问。他的右手垂落在地，手指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姿势，旁边散落着一地把A4纸撕裂、揉搓成的碎片，隐约能看到上面打印着的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数据。那些碎纸片沾着暗红色的指印，甚至有几片上溅上了深褐色的血点。

他的脖子上，靠近左侧耳根的地方，有一个极其醒目、令人头皮发麻的伤口——那不是刀伤，更像是被某种尖锐弯曲的东西反复、疯狂地啄食过，皮肉外翻，深可见骨，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紫黑色。

第一个冲进去的年轻销售当场干呕起来，连连后退。

“报警！都出去！别破坏现场！”李振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他还是最快恢复了镇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