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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之家三大生肖

全家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我妈属蛇，我爸属鸡，我弟属兔。

我们一家四口表面和乐融融，实则暗流汹涌。

每月15号的家庭会议，是我们互相下套的唯一机会。

直到我发现，妈妈在爸爸的茶里加的不只是糖。

弟弟的“意外”摔伤其实是自导自演。

而爸爸早就准备好让全家“意外身亡”的保险单。

这个月15号，我要在他们动手前，先发制人。

每月十五号，晚上七晚上七点整。

客厅那盏从古董市场淘来的、黄铜底座配奶白色玻璃罩的老式吊灯，会被准时按亮，光线温吞，勉强驱散一室沉暮。光晕正好笼住下方那张铺着墨绿色丝绒桌布的长方形餐桌，像舞台追光，精准无误。空气里浮动着晚餐残留的油腻气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从母亲指尖弥散开的护手霜甜香，以及父亲杯中廉价茉莉花茶过度浸泡后的涩意。

我家，小康之家的标准模板。父亲李建国，属鸡，五十三岁，机械厂退休小组长，腰杆挺直一如他那些量具卡规，话不多，看人时目光习惯性带着审视零件公差的苛刻。母亲张雅娟，属蛇，小父亲三岁，百货公司老会计退休，眉眼弯弯，未语先笑，手腕上那串油润的金丝楠木珠子几乎从不离身。弟弟李明宇，属兔，二十四岁，刚工作不久的职场新人，白净，略显瘦弱，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眼镜，看人时常带点受惊般的闪烁。而我，李静，二十八，属虎，在一家不咸不淡的文化公司做着不咸不淡的策划。

此刻，我们四人围坐桌边，面前各放着一杯清水。家庭会议，雷打不动。

丝绒桌布的流苏被明宇无意识地捻着，绕在指间又松开。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试图表现沉稳却沉稳却压不住的细微颤音：“爸，妈，姐……姐……我考虑了一下，打算报个MBA进修班，就是学费…稍微有点贵，八万块。”他推了推眼镜，补充，“投资未来嘛。”

母亲端起茶杯，吹开浮沫，动作优雅得像是捧着雨后天青的瓷盏。她没看弟弟，眼风轻飘飘扫飘飘扫过父亲，声音软糯带笑：“哦？明宇有上进心是好事呀。老李，你说呢？咱们家你掌经济大舵。”那声“老李”，尾音拖得略长，像沾了蜜的小钩子。

父亲没应声，食指关节一下下叩着桌面，笃，笃，笃。他盯着茶杯里悬浮的几朵惨白茉莉，眉头拧着川字纹。良久，才抬眼皮，视线锐利地刮过明宇的脸：“投资？你先说说，你上个季度的工作总结，那个‘有待改进’的评价，是怎么回事？基础没打好，学再多花架子，也是空中楼阁。”他语气平淡，却字字砸在实处。

明宇的脸瞬间涨红，嘴唇嗫嚅了几下，没发出声音。

我心里冷笑一声。来了。每月一次的固定戏码。索取，推诿，敲打，斡旋。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在绿丝绒的方寸之地里试探、攻防。我通常扮演沉默的观察者，偶尔充当看似公允的调停人。但今天但今天，我的注意力不在他们的言语交锋上。

我的目光，状似无意地落在母亲那只保养得宜、正轻轻搅动茶水的手上。银质小勺碰着杯壁，发出清脆的细响。她刚刚，是不是趁父亲低头训斥明宇的空隙，极其，极其迅速地，用指尖从另一个小巧的密封玻璃罐里，捻了一小撮白色的粉末，抖进了父亲那杯浓得过分的茉莉花茶里？

动作快得像蛇信吞吐。

心跳漏了一拍。那不是糖。给嗜甜如命的父亲准备的方糖罐，就放在桌子中央，敞着口，晶亮的方块堆成小山。而她用的，是她自己那个声称是“维生素C粉”的私人小罐。以前从未在意，只当是她注重养生的小癖好。可刚才那一瞬，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绝非平常的温和，而是一种……冰冷的专注。

会议最终在一种微妙的僵持中结束。明宇的申请被父亲以“再考察一段时间你的工作稳定性”为由暂时压下。母亲打着圆场，说些“父子俩都别急，慢慢商量”的和稀泥话。父亲沉着脸，端起了那杯茶。

他没有立刻喝。只是端着，浑浊的茶汤在他手中微微晃动。他的目光，越过杯沿，极其短暂地与母亲对视了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关切？有探究？还是别的什么？太快了，快到我无法捕捉确切的情绪。

夜里，我借口找指甲剪，溜进父母卧室。父亲轻微的鼾声起伏。母亲的梳妆台上，瓶瓶罐罐摆放整齐。那个小玻璃罐混在其中，标签手写“VC”。我拧开，里面是细腻的白色粉末，无色无味。我用指尖蘸了一点，舌尖极快地碰了一下。一股极端苦涩、带着金属锈蚀感的味道猛地炸开，激得我差点干呕出来。

这绝不是维生素C。

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几天后，周末。明宇提议清洗客厅那盏积灰的吊灯，踩上了那把有些年头的榉木折梯。我坐在沙发上看书，眼角余光却锁在他身上。梯子不算高，他动作也显得很熟练。突然——

“啊！”

一声短促的惊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闷响。

我几乎是跳起来的。只见明宇歪倒在地，抱着左腿膝盖，脸色煞白，额头渗出冷汗。那把折梯的一条腿奇怪地向外撇着，连接处的铁销脱落在地。

“怎么了？怎么回事？”母亲惊呼着从厨房跑出，手里还拿着锅铲。父亲也从书房快步走出，眉头紧锁。

“没事…没事，”明宇吸着冷气，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不小心，梯子没撑住…”

母亲蹲下身，心疼地查看他的膝盖，已经迅速红肿起来。父亲弯腰捡起那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