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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打不动的生肖动物

我靠摸鱼上了雷神黑名单

十二生肖换届选拔赛上,

所有动物都拼命展示自己如何勤劳勇敢、聪明伶俐,

唯独树懒慢悠悠打了个哈欠:

“我一年只动三次,春天翻身,夏天挠痒,秋天换个树枝...”

评委们纷纷打出零分准备淘汰它时,

一道天雷突然劈向会场——

树懒被劈中后竟毫发无损,反而懒洋洋开口:

“看吧,这就是我当选的理由...”

选拔大会的会场,设在云海之上海之上、山巅之坪。

说是“坪”,实则广袤得望不到边际,白玉为砖,金柱擎天,缭绕的雾气是凝而不散的仙霭,踩上去软绵绵却又踏实。来自五湖四海、三山九州的飞州的飞禽走兽们挤挤挨挨,平日里是冤家对头,此刻却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睦,只是那眼神里的火花噼啪作响啪作响,几乎要点燃空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野兽膻气、禽类羽腥,以及某种极致压抑的兴奋与紧张的复杂味道。

牛在反复打磨蹄子,磨得油光锃亮;虎踞在一块青岩上,肌肉虬结,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咕噜;猴子抓耳挠腮,上蹿下跳,把一套自创的“灵猿献果拳”打得呼呼生风,尽管那果子是他刚从旁边鹿角上顺手牵羊来的装饰品;连那素来以优雅著称的丹顶鹤,也单腿独立,长喙向天,摆出一个极其考验平衡与定力的姿势,洁白的羽毛在微风中轻颤,透着一股子刻意。

高台上,几位重量级的评委已然落座。玉帝并未亲临,派了太白金星作为代表,老神仙须发皆白,笑容可掬,眼底却是一片深潭,看不真切。他身旁是托塔天王李靖,面沉如水沉如水,腰板挺直如松,塔不在手,那股威严却已镇住半场。还有地府的判官,执笔握簿,一脸公事公办的肃穆。观音大士坐在稍远些的莲台虚影上,宝相庄严,目光慈悲中带着洞察。

太白金星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时辰已到,十二生肖换届选拔,正式开始!天道酬勤,德行为先,尔等生灵,各展所能吧所能吧!”

话音刚落,场面瞬间炸开。

骏马当先冲出,四蹄翻腾,鬃毛飞扬,踏碎云雾,留下一串滚雷般的雷般的蹄音,直冲向视野尽头又折返,气息悠长,引颈长嘶,声震九天。

雄鸡紧随其后,一跃跳上特立的高杆,五彩锦袍在日光下流转变幻,它昂首挺胸,一声嘹亮的啼鸣撕裂喧嚣,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邪祟,紧接着紧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中气十足,生生不息。

蛇虽无声,却在场地中央盘成玄奥的阵图,鳞片摩擦,沙沙作响,忽而电射而出,身形快得拉出残影,一击“衔珠”精准命中悬于百步外的一粒玉露,又倏然收回,阴柔中透着致命精准。

狗展示着无与伦比的忠诚与敏锐,在一片混乱的气味中准确找出评委们随意指定的信物;猪也不再慵懒,使出浑身解数表演了一套“福运滚滚”滚滚”的身法,圆润的身体居然展现出不俗的灵活,灵活,憨态可掬……

每一个表演结束,都会引来或热烈或矜持的喝彩与掌声。评委席上,李靖偶尔靖偶尔微微颔首,判官则飞速地在功德簿上记录着什么,太白金星始终笑眯眯的,捋着长须,眼光扫过一个个卖力表现的身影。

就在这热火朝天、朝天、几乎要将云海都煮沸的气氛达到顶点时,一阵极不协调不协调的、缓慢拖沓的窸窣声,从会场最边缘、一根毫不起眼的矮柱旁传了过来。

声音太慢了,慢得像是在粘稠的蜜糖里挣扎里挣扎。

所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那是一只……树懒。

它正以一种能让旁观者急出内伤的速度,“缓缓”移动。真的是移动吗?更像是某种定格动画,一帧一帧地播放。它的爪子搭在矮柱粗糙的表面,一点点、一丝丝地收紧,指甲与石质摩擦,发出细微到几乎不可闻,却又因周遭死寂而显得格外刺耳的“沙…沙…”声。全身覆盖着灰绿色的毛发,几缕苔藓俏皮地挂在上面,随着它“剧烈”的动作微微颤抖。

它花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把自己从那根赖以依靠的柱子旁,“挪”开了大约一掌的距离。然后,它停了下来。

整个广场,成千上万的双眼睛,就看着它停在那里。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又被冻僵。

接着,更令人窒息的操作来了。树懒似乎觉得这个新位置不太舒服,它开始尝试……转身。

那真是一场对耐心和膀胱的终极考验。先是头颈,以一种肉眼难以分辨的角速度,开始偏转。然后是肩膀,连带一只前爪,悬在半空,颤抖着,寻找落点。落下,再调整重心,这个过程重复了不知多少遍。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蒙着一层白翳似的眼睛,半睁半闭,仿佛对周围的一切,包括那些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毫无所觉。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刻钟,也可能是一个时辰,它完成了这惊天动地的九十度转身,重新面对评委席方向。

全场静默。落针可闻。

先前表演累瘫在地上的马,喘气声都自觉地压低了。猴子的挠痒动作凝固在半空。

树懒似乎完全没感受到这诡异的气氛,或者说感受到了也不在乎。它张开嘴——又是一个慢镜头——打了个哈欠。没有声音,只有那个黑洞洞的、布满黏液的嘴巴缓缓扩张,又缓缓闭合。

然后,它用它那特有的、一个字恨不得掰成八瓣说的语速,开口了:

“我……嘛……”

第一个词吐出,空气似乎又凝固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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