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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卷第2期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Vol.49No.2

2023年3月JournalofInnerMongoliaMinzuUniversity（SocialSciences）Mar.2023

敦煌古突厥文《占卜书》的文化特点研究

乃日斯克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民族语言节目中心，北京100866）

［摘要］敦煌古突厥如尼文《占卜书》是一部展现早期突厥—回鹘社会政治、宗教文化的重要文献，其文

化特点研究一直备受关注。《占卜书》与契丹、蒙古等后期游牧民族民间文化、民间文学、历史文献作品相比，

它们的故事母题和角色具有明显的相似和传承关系。作为北方游牧民族特有的战争文化之一，写本中反映

的战俘迁移习俗成为蒙古英雄史诗中的故事母题，以文学化的形式展现。作为写本当中的形象，《占卜书》中

白马的行为与英雄史诗《格斯尔》中的故事母题相似。书中的金翅秃鹰和乌鸦的形象是回鹘萨满教同佛教的

混合文化形象，二者均在蒙古民间故事中以同样的文化形象出现。

［关键词］突厥文《占卜书》；战争文化；萨满教；阿尔泰语系民族

［中图分类号］C958［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1-0215（2023）02-0032-09

引言

作为现存唯一较为完整的古突厥如尼文写本，敦煌古突厥文《占卜书》（突厥文书名为IrqBitig）的文化

研究尚不全面且存在诸多争议。一方面，有学者认为，创作于9世纪至10世纪的《占卜书》是一部“具有中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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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解梦书”，占卜时可能用投掷骰子的方式确定具体卦象段落；也有一些学者认为，这仅是一种“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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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或者是一个简单的“图版”。近年来，国内学者也赞成这一“文意不通”的写本应是“解梦书”，且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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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和印度的文化传统”都没有关联。另一方面，将“游牧战士生活”中毫无关联的多个片段拼凑起来的

这部作品明显不是“摩尼教徒”的作品，只是居住在摩尼教“大云堂（gün-tanmanis-）”寺庙的某一位佚名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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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作品而已。前人虽然从语句释读、书夹形制等角度进行了广泛研究，但是忽视了《占卜书》的文化研究，

且并未对古代游牧民族政治经济习俗、文化形象、文化传统的流变进行解读。本文试图阐释《占卜书》的古

代文化特点，以战争文化和狩猎习俗、具有阿尔泰语系民族萨满教典型意义的白马形象、巨鸟形象、乌鸦形

象等作为切入点，与阿尔泰语系诸民族，尤其是突厥语族民族和蒙古民族的历史文献记载、民间故事、英雄

史诗的相关内容进行比较，深入探讨写本反映的文化特点和文化融合脉络。

一、战争与狩猎文化

战争与狩猎是北方古代游牧民族政治、经济生活的重要的内容，二者相辅相成，关系密切。“突厥军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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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部落组织为基础，以围猎编制为形式，而以本部兵民合一制与属部征兵制相结合为特征”，且“‘武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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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必与‘射猎’有关”。《占卜书》中描述了这种具有“狩猎”特点的战争行为，处理俘虏的方法尤其引人注

目。消灭敌手、获取财物和俘虏是战争的根本目的，处理俘虏的习惯则是一种战争文化现象。《占卜书》第

34段占卜文就反映了这种战争文化。本文根据耿世民教授的转写和释读，转录如下（下同）。

［作者简介］乃日斯克，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民族语言节目中心主任播音员，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为蒙古民间文学、突厥学、

回鹘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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