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与旧居记忆.pdfVIP

2016.2.29

近乡情更怯。这句话，一个字也不错的。

秦娈坐在飞机上，透过小窗口看着窗外明媚的金色阳光，飞机从断续的云朵上飞过去，

隐约能看见脚下的田野、城市、工业区原本熟悉的土地从飞机上往下看也辨认不出什么，

只知道自己每一秒都在离家更近一点。父母、亲友、故人、旧情，快乐的不快乐的都太多太

多，一时间全都涌现出来却每一件事都是模糊的，只知道自己想哭又想笑。

“各位乘客请注意，飞机前方遇到气流，由于颠簸本舱将暂时关闭卫生间，请各位乘客

不要随意走动，系好安全带。”

大一分钟，飞机明显地有续下降的动作，本能的反应，秦娈抓住了扶手，一

个小幅的下降却因为它的突然发生来不及准备而令大脑却有着强烈刺激带来的兴奋，就像在坐

过山车那样由失重感产生了小小的酥麻，有片刻令人享受的晕眩。窗外的阳光经机翼反射实

在刺眼，可是由于对高空俯视的的执拗，秦娈从不拉下挡板，于是她闭上了眼睛，机翼

的形状变成一个黑影留在眼皮上，不多时便只剩下阳光的金色，眼皮似乎变得透明，透的过

耀眼的阳光，通透得几乎能看见自己眼皮上的血管。

一、

再睁开眼时，秦娈的视线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扭了扭头，左眼才露了出来，原来是被子

的被角。天色灰灰的，不再是金色，但看上去也不是阴天的样子，应该是天还没亮吧。

噢，这是乡下老家。

可是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天气有些冷，仅一点裸露的脸部也在提醒她这个，于是她不再扭动，只用一只

半睁半闭的左眼探查：这是在她最爱的那床小被子里，被抱在臂弯里，从这个角度

只能看见有些乱糟糟的短发，但是却完全看不见五官。

短发？还是短发？

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嗯？找到了，是一串。一阵困意袭来，就半闭半睁

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她感觉到抱着她穿过熟悉的弄堂，来到家的老房子。

老房子？不是早就卖掉了吗？

推开熟悉的木门，上面暗红色的漆已是斑驳，春联倒是新贴的，看来是刚过完年，

原来是冬天，嗯难怪这么冷。穿过小院子，厨房，左手边是上二楼的楼梯，也是老旧的不行，

空气中透着一股潮湿的木屑的味道。最后踏进的卧室，这是唯一一个铺过地砖的房间，

可是老年人身上特有的气夹杂着药香却丝毫没有让这些地砖看起来多么焕发生机。窗边面

对面放置着两张床，都是老式的那种雕花床，都挂着脏兮兮的蚊帐。把秦娈放在床

上，的床在窗户右手边，对面的是的床，她始终没有明白为什么一直是

分床睡的，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就在放下秦娈的那一刻，潮水般的困意吞没了对身

上那不的味道的抗拒，她往小被子里缩了缩，让熟悉的味道重新萦绕在鼻尖，

安然睡去。

放下秦娈，就走了。那是那些日子每个清晨都要重复的动作。

每一天，都要重复一次，每一天，都要被抛弃一次。

秦娈不，不老房子的味道，也不房间的味道，走了不久，

也就起床走了，要下地干活。其实秦娈根本无所谓醒来的时候身边是不是有人，她不在

乎身边是不是有人能照顾自己，她够大了，也许有五岁了，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或者自己去

寻求帮助。她只那床小被子，一直到她上大学、出国，都没有停止过这种，她只喜

欢小被子上有的味道的温度，一直到她长大、出国，她小被子自己的体

香，她只自己。

或许是这个放置，或者说抛弃的过程仪式感太过强烈刺痛了秦娈那半眯着的左眼，她试

图摇醒自己，爬起来，追上去，或者回到自己家去。不，不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