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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研究什么样的证据法学 (8)1 我们研究什么样的证据法学 ——英美证据法学的转向与启示 秦 策 摘 要 学科性质和研究对象的确定是证据法学的基本理论问题。近来有学者提出在由“证据学”向 “证据法学”的理论转型中应当借鉴英美证据法学的经验，将证据的可采性规则确立为证据法学的特定研究 对象，由此确立了一种“规则型”证据法学的学科模式。这种观点忽视了20世纪60年代以来英美证据法学 的转向趋势，即其研究触角从“证据规则”扩展到“证明过程”，研究方法突破“学科自治”的藩篱，走向了“学 科交叉”。这一转向的根本原因在于“规则型”证据法学存在着局限性和片面性：不能真正透析证据法的独特 性；不能应对司法实务的基本需求；难以深刻明晰规则生成的机理；不能使“自由心证”变得“可以言说”。立 足于我国证据法学的固有传统和荚美证据法学的优秀因素，结合英美证据法学的自我反思及最新转向，我国 应当建构一种“规则+规律”型的证据法学。 关键词 证据法学 研究对象英美证据法学 转向 一、问题的提出 诉讼模式的转型给证据制度的改革注入了动力，也激活了证据法学的理论研究。学界在对西方各国尤 其是英美证据规则进行体系梳理与可借鉴性论证之余，也开始探讨证据法学的学科性质以及研究对象等基 本理论问题，出现了一些新的观点和视角。如陈瑞华教授认为，证据法学理论基础的重新确立，必须首先完 成从“证据学”到“证据法学”的理论转型。①易延友博士尖锐地指出，我国证据法学迄今为止尚未明确自身 的研究对象；因此应将证据的可采性规则确立为证据法学的特定研究对象。②这些观点之间虽然存在着区 别，@但是其基本旨趣与思路却是共同的：其一，证据法学科建设应当贴近证据制度改革，为此，须强化其作 为“法律之学”或“规则之学”的定位；其二，证据法学应成为一门独立、自治的学科，为此，须划定它与其他学 科或部门法之间的界限，以圈定一个不可“随意侵入的领域”；其三，为实现前述两点目标，应以英美证据法 of 学(LawEvidence)④为范本，围绕着对证据规则的分析、解释、批判、改造来展开证据法学的理论建构。 ① 陈瑞华：。从认识论走向价值论——证据法理论基础的反思与重构”，载《法学}2001年第1期。 ⑦ 易延友：。证据学是一门法学吗——以研究对象为中心的省察”，载《政法论坛}2005年第3期。 ③ 如陈瑞华教授主张从法律程序的视角观察、研究证据问题，使证据规则真正成为程序法的一部分。陈瑞华：“从认识论走向价值论——证 据法理论基础的反思与重构”，载《法学}2001年第1期。而易延友博士则主张不仅要将证据的收集、运用与审查判断之类的论题排斥在 证据法学领域之外，而且要将证明责任、证明对象和证明标准等问题分离出去．其目的是要使证据法与实体法、诉讼法得以相互区分，以 推进一种统一的证据法学理论建构。易延友：“证据学是一门法学吗——以研究对象为中心的省察”，载《政法论坛}2005年第3期。 ④ ofEvidence)的称谓，将二者视为同一其实是存在问题的。但为了论 严格来讲，英美法上其实并没有“证据法学”的称谓，而只有“证据法”(Law 述的方便，笔者权且将它们等同起来。不过，这不是证据法领域的独特现象，其他法律领域亦然，这或许是英美法学教育的职业倾向所致。 ·41· 万方数据 中国刑事法杂志 2010年第4期 这些反思显然不同空穴来风，背后有迫切的现实需求和深厚的学术背景。但传统的“证据学”对研究对 象问题也并非漠不关心，有着自己的界定。根据陈一云教授的观点，证据学是指“研究诉讼过程中，如何正 确运用证据、认定案件事实和有关法律规范的学科”。①证据学的研究对象既包括证据的运用过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