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学术中的性灵说.pdfVIP

清代学术中的性灵说 清代学术中的性灵说 黄 坤 (华东师范大学 古籍研究所 ，上海200062) 摘 要：清代是汉学、理学双峰并峙的时代，始终存在着重义理考据、轻词章的倾向。诗人袁枚从文学的 角度．对二者展开了也许是最彻底的批判。同为性灵说，在明代是趋风气，到清代却是反潮流。明代性灵说关 心的是改变文风 清代则要求改变学风 理学家从善恶出发，将性情割裂，主张灭情复性 ；性灵派则从真假着 眼，将性情舍一，提倡直抒真情。性灵说和格调说在思想上的分歧，即袁枚和理学的分歧。格调派重诗教，性 灵派重诗艺；格调派重天理，性灵派重人欲；格调派重道统，性灵派重独创。肌理派追随汉学风尚，使义理实学 化，词章朴学化。袁枚认为汉学之弊更在理学之上。性灵说和肌理说的区别，即有无才气的区别，有无情韵的 区别 。有无生趣的区别 关键词：清代学术 性灵说 袁枚 一 代有一代之学术 。清代的全盛时期，也是 诂之学，三 日儒者之学。”①探讨义理、考据、词章 考据之风的鼎盛时期 ，为此，前人往往将重在训诂 (亦即理、学、文)三者的关系，早就已开始，而将其 考据的汉学 (朴学)作为清学的代名词。但也不能 明确作为一个问题提出，并进行针锋相对的辨驳， 因此说清代惟考据之学一枝独秀。在明代遭到心 则集中在乾嘉年间。作为当时最杰出的学者，戴 学巨大冲击 的理学，从未一蹶不振 ，到了清代 ，更 震在理论上也承认三者出自一源，不可偏废，但实 得到大力揄扬。实际 ，在清代始终存在着汉学、 际上还是明显地偏向义理，认为三者有轻重、主次 理学双峰并峙的局面 之别，而以义理为 “源”：“义理者，文章、考核之源 清代的学界，没有宋代各种学派并驾齐驰、同 也。熟乎义理，而后能考核，能文章。” 戴震与乡 时争鸣的情景，也没有明代心学兴起后推翻权威、 人方矩论学，和宋代道学家的言论如出一辙：“古 惟我独尊的场面。但在清代冷峻的学术氛围之 今学 问之途，其大致有三 ：或事于义理，或事于制 中，却不乏对现状深刻 、冷静的反思。如戴震、焦 数，或事于文章。事于文章者，等而末之也。”⑧ 循之于理学，章学诚之于汉学，都是清代学术中启 作为史学家的章学诚、金石学家的翁方纲、古 人心智的亮色。其中，一直被学术界轻视、冷落的 文家的姚鼐，偏 向似乎不像戴震那么明显。章学 袁枚，以一个诗人的身份，从文学的角度 ，对汉学、 诚说：“其稍通方者，则分考订、义理、文辞为三家， 理学展开了也许是最彻底的批判。 而谓各有其所长，不知此 皆道中之一事耳。著述 纷纷，出奴入主，正坐此也。” 翁方纲说：“有义理 之学，有考订之学，有词章之学，三者不可强而兼 文质斌斌，是孔子的遗训。体现在创作中，文 也，况举业文乎?然果以其人真气贯彻而出之，则 即词章，质即义理。虽说诗有别趣 ，非关学也，实 三者一原耳。”⑤ 际上对学并不排斥。至清，考据成了学问的象征。 这里值得注意的是 “皆道中之一事”和 “三者一 虽然都看到了义理 、考据、词章三者并存 ，但很多 原”二语。既然词章和义理、考据一体，就无本身的 人却并不承认三者鼎立。程颐说 ：“诂之学者一 ， 独立性可言；而在义理、考据极为强势的清代学术 今之学者三，异端不与焉。一 日文章之学，二 日训 气氛中，词章势必会沦为前二者的附庸。事实上， 作者简介：黄坤 (1949一 )，男，江苏海门人 ，华东师范大学古籍研究所教授，文学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