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考论.pdfVIP

2008年第6期 中文 自学指导 NO．6，2008 (总202期) Reviews and Research on Chinese Sum NO．202 孔雀东南飞 考论 _ 黄福海+ 内容提要： 本文将 孔雀东南飞》与东汉时期诗作进行比较，运用训诂学、音韵学的方法，结合前人的研究成果，对 该诗的某些疑难字句进行考辨，指出诗中的某些错讹以及特定用法，对该诗进行 了文字上的疏理。 关键词： 孔雀东南飞 创作年代 词汇 释义 文字校勘是阅读、欣赏和研究古典文学的前提。 得那么高远?孔雀属雉科，善走而不能久飞。杨孝元 交 古人云：书不校勘，不如不读。((孔雀东南飞》版本较多， 州异物志》： “孔雀，人拍其尾则舞。”可见孔雀基本上 文字稍异，某些词义又存在古今差别，必须首先从释 是观赏鸟。在汉代，孔雀在中土极为稀见，都是外人 义上进行疏理。笔者考论所依据的文本，以逯钦立辑 献来的，因此只有皇室才能赏玩。司马相如 《长门赋 校本为底本，参考其它版本，标点依北大 《两汉文学 “孔雀集而相存兮，兹猩啸而长吟。翡翠胁翼而来萃兮， 史参考资料 酌定，但诗题仍用通行的 ((孔雀东南飞 ， 鸾凤翔而北南。”枚乘 《七发》：“乃下置酒于虞怀之宫。 “新妇初来时”以下两句也依通行本增入，以下各条释 辇道邪交，黄池纤曲。溷章白鹭，于L鸟鹅鹄。鹪鹅薅鹄， 义旁所标的行数以此为准，特予说明。 翠鬣紫缨。” 山海经 ·海内经》郭璞注：孔鸟，孔雀 (一)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行 1-2)。这 也。当时的孔雀与各种水鸟杂处，虽然人们视其为一 两行一般作为民歌中起兴的典型例子。闻一多在 乐府 种珍禽，但仍然作为一种世间的鸟。杨修 《孔雀赋》云． 诗笺》中说：“Ⅸ艳歌何尝行》日： 飞‘来双 白鹄，乃从 “其初至也，甚见奇伟，而今行者莫肤。… 莫‘目氏”即是 西北来 … 五里一反顾，六里一徘徊’，又日．妻‘卒被病， “无人看见”。由此可知，汉末时，孔雀在中土已基本绝 行不能相随 … 吾欲衔汝去，口噤不能开1吾欲负汝去， 迹。杨修在赋中称孔雀 “同号称于火精。寓鹑虚以挺体， 毛羽何摧颜 !’魏文帝 《临高台 日： 鹄‘欲南游，雌 含正阳之淑灵”，描绘它 “龟背而鸾颈”，飞起来时 “徐 不能随。我欲躬衔汝，口噤不有开，欲负之，毛羽摧 轩翥以俯仰，动止步而有程”。魏钟会 孔《雀赋 云：“有 颓，五里一顾，六里徘徊。’伪苏武诗 日．黄‘鹄一远别， 炎方之伟鸟，感灵和而来仪。禀丽精 以挺质，生丹穴 千里顾徘徊。’《襄阳乐》日：黄‘鹄参天飞，中道郁徘徊。’ 之南垂”，飞起来时 “或舒翼轩峙，奋迅洪姿，或蹀足 以上大旨皆言夫妇离别之苦，本篇 母‘题 ’与之同类， 踟蹰，鸣啸郁咿”。虽然钟会的文字还比较写实，但两 故亦借以起兴，惟易 鹄‘’为 孔‘雀’耳。”(页 130) 者都开始有点把它神化了 因为少见，加上文人的鼓动， 这种推测是可信的。传苏武诗：“黄鹄一远别，千里顾 后来孑L雀的形象发生了质变。传刘向 Ⅸ列仙传》下 “萧 徘徊。… 黄鹄”， 初学记》作 “黄鹤”。“鹄”、“白鹄”、 史善吹箫，能致孔雀白鹤于庭。”孔雀代替神话中的凤 “黄鹄”、 “黄鹤”、 “孔雀”，其实都是同一个母题。 的角色进入吹箫引凤的故事，孔雀也与代表祥瑞的鹄鹤 从 “白鹄”到 “孔雀”形象的转化 ，最早由陈祚 等同起来，变成一种善于高飞的神鸟了。孔雀与鹄鹤原 明提出，胡适又加以发挥，后来古直和王运熙等都表 非同科，但在文学形象的演变中成为同科，云何不可? 示反对。古直说 “白鹄孔雀，鸟不同科，字音固不相通， 孔雀从雉到凤的演变过程，如上所述，但从现有 字形亦不相近，如何讹法?”(王运熙引，页274)要 材料来看，这个神化过程的完成，最早也要到三国后期， 辨清这个问题，首先要辨清这里的孔雀指什么。笔者 甚至两晋，所以不能排除一种可能，即原诗的首句可 从小诵读 《孔雀东南飞》时就在想：孔雀怎么可能飞 能类似于 “白鹄东南飞”，经后人窜易成 “孔雀东南飞”。 【作者简介】黄福海 (1964～ )，上海人，毕业于复旦大学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