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笔法”与“书法不隐”——孔子史学观念的一个悖论.pdfVIP

“春秋笔法’’与 “书法不隐’’ — — 孔子史学观念的一个悖论 王 青 摘 要 春秋 时期是 中国古代 史学 的奠基 时期 ，史官所 遵循 的原 则 、修 史 的指 导思想 皆是这 一 时期确 立 的。 “春 秋笔 法”是 孔 子 “修 《春 秋 》”的指 导 思想 ；“书法不 隐”是春秋 史 官所秉 持 的并深 为 孔 子所 赞 赏的基 本原 则 。 “春秋 笔 法”在 于 “取 义 ”，“书法不 隐”在 于 “求 真”。孔 子 “修 《春 秋 》”，取 “义 ”而不失 真 ，为 中国古代 史 学 的发 展指 明 了正确 的方 向。 关键 词 春 秋史 学 春秋 笔 法 书法不 隐 取义 求 真 春 秋时期 是 中 国古 代 史 学 的奠 基 时期 ，孔 子 以 世 衰 道 微 ，邪 说 暴 行 有 作 ，臣弑 其 君 者 有 “修 《春 秋 》”的实 践及 一系 列相关 的论述 ，形成 了 “春 之 ，子 弑其 父 者 有 之 。孔 子惧 ，作 《春 秋 》。 《春 秋 笔法 ”。 “春秋 笔法 ”，又 称 “春 秋 书 法 ”，是 《春 秋 》 秋 》，天子 之 事 也 ，是 故孔 子 日：“知 我 者 ，其 惟 一 书 的表述 方 法 ，是 孔 子 “修 《春 秋 》”的指 导 思 想 。 《春秋 》乎 ；罪 我者 ，其 惟 《春秋 》乎 。”① “书法不 隐”是孔 子 对 于 春秋 晋 国史 官 董 狐 的 赞许 。 孔 子正 是鉴 于 当时王 纲不振 、世 道衰微 的局 面 ， 合 而观 之 ，二者在 逻辑 思路 上 尚有抵 牾 之处 。然 而 ， 才 “作 《春秋 》”的 。他 的尊 王 尊 君 思 想 和政 治 理 想 ， 孔 子 以其 “修 《春 秋 》”的实践 为 基 础 ，不 仅 化 解 了二 皆融入 此 书 ，所 以孔 子 认 为 ，苍 天 可 鉴 ，后 人必 定 会 者 之 间的矛盾 ，还 为春 秋 时 期 乃 至 整个 中 国古 代 的 理解他 的这 番苦 心 (“知我 ”)。然而 ，在孔 子看来 ，作 史 学发 展发 凡起 例 ，指 明了前 进 的方 向 。 《春秋 》毕竟 是王 者 之事 ，自己并无 “资格 ”来做 这 件 事 ，所 以后 人 也 许 会 以 “僭 越 ”来 怪 罪 他 (“罪 我 ”)。 一 、 “义”：春秋笔法的一把历史之剪 可是 为 了救 世 ，“知 我 ”、“罪我 ”皆在 所不惜 。 《春秋 》不是 史 实 的堆 积 ，而是 依 据 “义 例 ”进 行 “春秋 笔法 ”的特质 在于 以 “义 ”为 标准来 笔 削历 编撰 的 。杜预 释 《春 秋 》义 例 ，称为 “五体 ”，其 中之一 史 。孔 子 “修 《春秋 》”是 这方 面 的最早 实践 。要 探讨 春秋 笔 法 之 义 ，有 一个 前 提 ，即孔 子 确 曾 “修 《春 秋 》”。关 于孔 子 “修 《春 秋 》”之 事 ，虽 然 近代 以来 屡 有学 者提 出质 疑 ，但 还不 足 以推 翻孟 子 和 司 马 迁 的 ① 《孟子 ·滕文公下》，杨伯峻：《孟子译注》，中华书局 1960年版， 论断 。孟 子去 孔子 不远 ，其 所言 不可 轻视 。他 说 ： 第 155页。 史学理论与史学史研究 133 是 ：“婉 而 成 章 ，曲从 义 训 ，以示 大 顺 ”①。孔 子 “修 所 以才有 记载 “天 王狩 于 河 阳”的事 ，他 以尊 王为 原 《春秋 》”时 ，有些 记 载如 果 和 尊 王之 义 相 忤 ，便 作 些 则改 铸 了历史 。孔 子 的尊 王 之 “义 ”，可 谓 著 矣 。再 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