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情感与道德义务——俄国学者20世纪初民族主义争论中的哲学问题.pdfVIP

2011年第4期 俄 罗 斯 研 究 No．4，Aug．2011 总第 170期 RussianStudies Gen．No．170 民族情感与道德义务 — — 俄国学者2O世纪初民族主义争论中的哲学问题 徐凤林 【内容提要】民族主义问题是俄国思想界长期讨论的主题。俄国学者 1916年关于民 族主义的争论中提出和讨论的哲学问题可以归纳为四种观点：(1)民族主义的本质 是爱欲，本身无善恶；(2)民族情感不应是盲 目情感，而应服从道德规范；(3)民 族情感既是爱欲也是道德义务；(4)民族情感高于伦理道德，具有审美属性。对民 族性的认识不仅是客观的科学研究，而且存在着两种不同的形而上学的前提一一从 唯名论立场来看，民族性是一个集体概念或逻辑抽象物；从实在论立场来看，民族 性是一种实在的精神有机体。 【关键词】民族主义 民族情感 民族爱欲 民族实在论 【中图分类号】K512．43 【文章标识】A 【文章编号】1009．721X(2011)04．0062一(13) 关于民族主义问题的争论，是 19世纪以来俄罗斯思想界反复出现的主题 。19世 纪80年代有索洛维约夫对新斯拉夫派 民族利己主义的批判；1909年有关于知识分子 与 “民族面孔”的争论；19l6一l9l7年有关于民族主义与道德关系的争论；2006— 2007年有关于俄罗斯当代处境下的民族主义 问题的争论。这些争论包括 民族主义理 论与实践、民族关系、爱国主义与普世伦理、国家民族政策、种族冲突、民族分立 与同化、民族主义与当代民主社会等诸多问题，涉及社会政治层面和哲学层面。本 文着重考察 1916年关于民族主义争论中所提出和讨论的哲学问题：民族主义的情感 基础问题，民族情感与道德义务的关系问题。 俄国学者 1916年的民族主义争论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背景下展开的。为了争 徐凤林，北京大学外国哲学研究所及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取战争的胜利，俄国知识分子也在进行积极的思考，试图为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提 供理论证明。在这一背景下，有人提出 “构成民族主义本质的偏爱既不是美德也不 是缺陷”的观点，引起俄国学者的广泛争议和对民族主义本质的深刻反思。 争论主要参加者有法学家皿 ·穆列托夫 (且．且．MypeTOBy)和H ·乌斯特里亚洛夫 (H．B．~JCTpIIHOB)，哲学家E ·特鲁别茨科伊 (E．H．Tpy6euKofi)和H ·别尔嘉耶夫 (H．A．Bep~eB)，政治家兀 ·司徒卢威 (ⅡB．CTpyBe)。穆列托夫发表了 《关于民族 主义的探讨》(1916年 1月)、 《为爱欲而斗争》(1916年 4月) ；特鲁别茨科伊发 表了 《民族主义的丧失尊严》(1916年 4月)、 新《多神教及其 “火的语言”》(1916 年6月)、 《国家神秘主义与未来奴役的诱惑》(俄《罗斯思想》1916年第 1卷)②；司 徒卢威发表了 《自我守洁：真正民族主义的道德基础》(1916年 1月)、 《民族爱欲与 国家思想》(俄《罗斯思想》1916年第 1卷)@；乌斯特里亚洛夫发表了 《论 “民族主 义”的本质问题》(1916年 l2月) ；别尔嘉耶夫发表了 《关于特鲁别茨科伊与穆列 托夫的争论》(《俄罗斯思想》1916年第 8卷)@。 这些争论文章围绕民族情感与道德的关系问题，提出四种主要观点：(I)民族 主义的本质是爱欲 ，本身并无善恶 (穆列托夫)；(2)民族情感不应是盲 目情感，而 应服从道德规范 (特鲁别茨科伊)；(3)民族情感是一种爱欲，也是一种道德义务 (司 徒卢威)；(4)民族情感高于伦理道德，具有审美属性 (乌斯特里亚洛夫，别尔嘉耶 夫)。 一 、 民族主义中的爱欲 在 19世纪末和 20世纪初的俄国思想界，对民族主义的批评和反驳成为时事政 论的经常话题。针对某些哲学家 (索洛维约夫)、史学家 (米留科夫)和文学家 (梅 列 日科夫斯基)对民族主义的批评，青年学者穆列托夫提出这样一个命题：在这些 有力的批评下，民族主义为什么依然存在 ，仍有许多支持者?他认为，根本原因在 于这些批评没有切中民族主义的本质：民族主义具有情感基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