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个人主义奠定社会基础——读涂尔干《宗教生活基本形式》.pdfVIP

第 26卷 第 1期 中国农业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VO1．26 NO．1 2009年 3月 JournalofChinaAgricultur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sEdition) Mar．，2009 为个人主义奠定社会基础 — — 读涂尔干 《宗教生活基本形式》 潘建雷 [摘 要】 宗《教生活基本形式》是涂尔干超越早年的 “社会本体论”，向 “社会个人主义 (道德个人主 义)”转变的一部重要作品。涂尔干从 “澳洲的图腾制度”入手，考察了一个类似于圣经 ·利未记的部落 社会。他在坚持 “社会统摄个人”的基本立场的同时，也在讨论灵魂问题时贯彻了“社会只有通过个体意 识才能存在”的原则，试图能为现代处境中“失范”的个人主义重新找到 “社会化”和构建新的社会秩序的 可能。 [关键词】 社会个人主义；社会本体论；集体欢腾 ；灵魂 一 、 问题 表面上看涂尔干在 《宗教生活基本形式》(下文简称 《宗教生活》)里研究了澳洲部落的图腾制 度，给我们呈现了一幅 “原始人”生动活泼的生存画面，但此项研究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民族志研 究，它更是一部真正具有思想史意义的人类学著作。涂尔干在 “自然、人和社会”的思想脉络中，充 分讨论了身体和灵魂、符号和实在、自然和社会等核心议题。这篇文章的目的并非要重述涂尔干在 上述问题上的论断，而是要提供一种理解的思路。 《宗教生活》一书贯穿着涂尔千真正的理论和现实的关怀 ：在新的条件下，人何以可能?诚如涂 尔干在该书开篇所言，他最想了解的是 “今天的人”。换句话说，他眼中的 “今天的人”是一个问题。 其实 自从卢梭对 “人”的问题的人类学考察以来，就开启了 “人的科学”的先河，并且颠覆了人文主义 诉诸 “超验沉思”来处理人的规定性的做法。换句话说，人要理解 自身必须要作为一个他者将人的 问题带回到历史的、现实的条件中去寻求答案。用涂尔干的话说，“通过社会学的方法去研究宗教， 找到一种方法，科学地解释我们本性中别具一格的独特性”nJ2勉，也就是人性构成的身体和灵魂的 两重性。不过对 “原始人”的人类学考察并不仅仅是要描述人的本性是身体和灵魂之间的斗争，而 是要阐明这种斗争是在历史的、现实的社会条件中展开的，唯有理解这种社会条件才能理解斗争的 本质，才能真正理解人。涂尔干在 《宗教生活》的字里行间对集体意识的强调，仍能让我们感觉到 自 社《会分工论》以来对现代社会 “失范”的担忧。毫无节制的个人主义对集体意识的削弱威胁着集体 纪律的力量，但事实上 《宗教生活》中的 “社会”思想已实现了一种转折，社会不再是平均或者总和， 也不再拥有如此强烈的他者色彩，它成为一个绝对的世界，自成一类的精神实在，这才是本质意义 上的社会。可以说，正是通过对澳洲部落这种 “前现代”社会的分析，涂尔干揭示出了何谓本质的社 会，从而在理论上完成了社会本体与具体社会形式的分离，这种分离不仅为现代问题的分析提供一 个起点，也让我们看到了涂尔干的真正意图。 究其根本，不论是涂尔干，还是同时代的其他思想家，都认识到在当下的处境中，现代人的命运 依然要实现一种 “宗教性存在”。但在 《宗教生活》中我们看到涂尔干与同时代主张个体宗教的思想 [收稿 日期] 2008—11—23 [作者简介] 潘建雷，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博士研究生，芝加哥大学社会学系访问学者。邮编：100871。 · 82 · 中国农业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09钲 家们的差异，他 “渴望一种更有实践可能的宗教”[2]475，所以其问题就不是 “以自主个人为基础的社 会如何可能”，而是如何重新铸造作为精神实在的社会，为它注入持久能动的力量，让它成为虚弱的 现代人自我实现的力量之源、根基和限度，实践一种真正的、有限的自由，否则，社会必然沦落为个 人的敌人，继而消失殆尽，个人也就丧失了天使的一面成为无所顾忌的野兽。由此我们才能理解社 会为什么必须成为社会，它必须在复杂的现代处境中找到实现 自身的方式，或者说，社会如何成为 道德存在。可以说 宗《教生活》一书集中体现了涂尔干 “用科学的办法造就理性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