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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论苑】 ·总第454期 · 论大众文化的快感转向 口蔡 钰 (复旦大学 中文系，上海 200433) 摘要：随着媒介文化与消费文化的发展，一向被精英文化压抑的 “快感”凸显出来，成为后现代主义的文 化逻辑和大众文化的美学表征。从 “垮掉的一代”对身体快感的直接诉求，到先锋派画家呈现 出的感官世界 。 再到 “私人写作”、 “下半身写作”……快感变得炙手可热。然而，对快感的狂热追求，大有矫枉过正之嫌，大 众文化仅仅是文化工业的商品，在集中满足了人们的感官娱乐化追求后，直接推动着审美趣味的变化。进而导 致 了人的异化。 关键词：大众文化；快感；并化 [中图分类号】GO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547(201ll07-0156-03 特功不可没。尼采是质疑传统形而上学体系的第一人，在 随着媒介文化和消费文化的高度发展，大众文化的形 剧的诞生》里提出了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颂扬酒神文 态更加多样 ：数字电影、电视剧、畅销书、网络游戏、广 化 ，致力于恢复身体的尊严及其在审美中的功能。 告艺术、街头歌舞、工厂绘画、流行音乐等新兴的艺术形 罗兰 ·巴特则认为身体的快感是一种对等级和权威进行 式成为当代审美文化的构成部分。现代传媒利用广告奋然 抵抗的力量， “身体是 自然的而非文化的产物，是脱离意识 鼓吹消费文化，兜售纵欲享乐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大 形态的最后一个据点。假如身体与被意识形态建构的主体是 批花花绿绿的杂志刊登着数不清的时尚酷评 ，文学界不断 相互分离的，那么意识形态就不是无孔不入的，身体为人们 出现 “私人写作”、 “美女作家”、 “下半身写作”的现象， 提供了一个抵御意识形态的有限的自由空间，属于身体的快 美术界也在反复使用后现代式的 “挪用”、 “拼贴”、 “戏 感也成为意识形态的对立物，具有了明显的积极意义”。 [1】 仿”的技法……当代大众文化表现出明显的快感倾向。 在尼采、巴特等人看来，身体与快感代表着非压抑性的实 按照古典美学的观点，一般认为娱乐是道德意识消亡、 现。然而，在消费社会，对予决感的狂热追求，大有矫枉过 美学品格低下的庸俗产物，快感往往是低下的，不值得一 正之嫌。 提的。因为快感揭示着一个与我们的身体、感官过于亲密 如今的大众文化，又称为通俗文化，是一种复制性、标 的领域。 “身体”首先是一种肉体性的存在，而肉体总是 准化、类型化的诉诸于大众文化感官与生理欲望的后现代文 与欲望相连，欲望又常常被视为罪恶的根源，也是人超越 化样式。费斯克指出大众文化要获得大众的认可。就必须给 此在到彼岸、完全实现自由的牢笼 ，于是身体被驱逐出艺 大众带来快感。 “快感、切身相关性与赋予权力的行为其共 术和审美的自律王国。 同的母体 ，就在大众文化的核心。” 在西方，身体在鲍姆嘉通、尼采之前基本处于被压迫 大众文化遵循的是市场规律和商业逻辑，目的是要攫取 和遗忘的境地。这与西方传统的主体性哲学将人分为意识 利润，文化只是起到了粉饰作用 ，为了尽可能多的扩大市 与身体、理性与感性两个相互对立的部分 ，并且身体是意 场，大众文化 “一般诉诸于人民大众的最大公分母即共同的 识的附庸的哲学观念分不开。这种哲学观念可以追溯至柏 生理心理平台：感官欲望，具体而言就是性、享乐、死亡等 拉图，他认为身体可以让我们充满爱、欲望、恐惧，阻碍 等。因为人们内心更本能的需求也是最普遍的生命体验，具 我们发现和认识真理。到中世纪就发展为身体是灵魂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