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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不知道我的悲伤 蔡朝 阳 ，- ··绍兴市稽山中学 ···· 下午跟孩子们一起看 《高三 》，我坐在教 但是从脸部到身体，他们被打上一个印 室的最后，听一个美好的女声唱朴树 的 《那些 记。你从任何角度看 ，都可 以看到这个印记 ， 花儿》，一下子悲不能禁。这是我第三次看这 于是你悟到 ，这是 中国的中学生，他们美好而 个碟片，每一次都会悲从中来，身为这出悲剧 拘谨，他们有锐利的爪牙，但迈着柔软的步 与荒诞剧之中的一员，我无能为力。我的悲 伐，生怕惊动了什么 。似乎生活在丛林。他们 伤来 自我深切地认识到这出悲剧的荒诞，而 的身体外侧 ，包裹着一张你看得见的透 明 我必须置身其 中，无法逃离 。这是我 的悲剧 。 的罩 。 我的悲伤还来 自，这些天真未凿的孩子们，他 我的这班孩子正读高二，还有两个月就 们一个个必须通过这张布满钝刀的铣床，他 高三 了。他们仍是满不在乎 。班主任告诉 们的痛苦，无处申告，还认为理所当然。这是 我，有个同学说，除了语文课不睡觉 ，别的课 孩子们的悲剧。 他都要睡觉 。可能这就是区别，福建武平县 ， 我靠在墙上，听着美好的女声，眼睛湿 用王锦春的话讲，没有任何资源，只有华山一 润，装作在看 窗外的雨滴。也许，更确切的， 条路——考出去。而绍兴的孩子有些不同， 我是被碟片中他们 的青春年华打动了。 可能普遍的物质生活的水准比武平高一些。 前几天入梅，一直下雨。但是年轻的中 如果 ，一个地区，不必再依靠高考，便可以过 学生 ，多么快乐啊。年轻，单纯，就是美好 。 上体面的生活，那该多好 ! 然而，这不是真 明媚 ，阳光，轻盈，飘洒⋯⋯我们将用怎么样 的，他们的满不在乎 只是因为，他还没有认识 的词汇来形容这个年龄?青春无敌。这个你 到面前这张布满钝刀 的铣床 。 我曾经有过，而在不知不觉之中消逝 的年龄 。 有一种力量，根本不希望你美好 。它希 曾经沧海难为水呵。我的身份变化只是，从 望你成为平面的二维生物，并且它就在使你 一个置身其中而不知的男孩，成了知道一切 成为平面的二维生物。 而继续置身其中无力改变 的世故中年教师。 教育不是这样的。学校教育不是这样 他们当然有他们的快乐。即便在深渊的 的。 《高三 》最后几个镜头使我大为感慨，他 底部，也没有人能彻底剥夺他们的快乐。问 们也打球，他们也拔河 。不过 ，我不知道，这 题是 ，他们本可以过得更快乐 ，更放松。世界 又是不是学校方面励志的一个手段，通过集 很大 ，到处都可以放置 自己的身体，你想伸开 体活动，使你更加忘我地投入高考这场战争 。 手，你便可 以在任何地方伸开手，打开，让风 拔河不是拔河本身，而打球也不是打球本身 ， 吹过。你可 以走得歪歪斜斜，你可 以走得松 一切都化约成为一次班会课，一次叫你忘记 松垮垮，你可 以像陈丹青，在纽约的大街上竖 所有生活的美好与丰富，闭上眼睛投入高考 蜻蜓。——你本来，可以自信到似乎根本不 的班会课。我们的教育甚至取消 了我们 的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