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不颤抖”：也论“干校文学”——以牛汉的诗歌为例.pdfVIP

“诗不颤抖：也论 “干校文学 — — 以牛汉的诗歌为例 彭在钦 杨经建 摘要 ：以现象学认知方式考量， “干校文学”不啻为一种特定的文学现象，其中牛汉的诗作 具备 了独特的价值涵义。这种价值涵义首先表现在 ，牛汉的诗歌吸纳了俄罗斯十二月党人的精神 品性和诗性气质，在 “文革”的黑暗时代履行 了诗歌的文化批判与思想抵抗的责任。其次，领受 苦难和生命担当是牛汉诗歌的一体两面的构成要素，即，对苦难的领受是通过生命的担当来完成 的．与此相应的则是艺术风格上的悲慨基调。其三．用比较的眼光审视，在 “干校”的特定语境 中．牛汉、郭小川、杨绛三者具有创作类型学的意义：牛汉身上彰显的是现代知识分子本色，郭 小川则在 “战士”与 “诗人”的选择 中逐渐凸显 了 “战士”特质，杨绛展露出的是淡泊 自重、宠 辱不惊的文人风度 关键词 ：干校文学；牛汉；郭小川；杨绛；悲慨基调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3—854X(2011)07—0139—06 20世纪西方哲学的最大事件之一是胡塞尔的现 一 个最没有诗意的时期，一个最没有诗意的地点”， 象学的出现。胡塞尔认为哲学既不应当从物质出发 却 “为我们 留下了一个时代的痛苦而崇高的精神面 去解释精神——把精神还原成物质 ，也不应当从精 貌”。从牛汉有关干校的诗歌 中可以觉察到的是 ， 神出发去解释物质——把物质还原成精神，而只能 “也许三位落难诗人 (笔者按 ：指牛汉 、绿原 、曾 “回到事情本身”①，通过将一切实体 (包括客体对 卓)的隐匿写作告诉我们，即使在 文‘革’那样的 象与主体观念)加以 “悬搁”而回到认识活动中最 时期，文学界的知识分子也并没有完全放弃文化批 原初的意向性，使现象在意向性过程中显现本质， 判与思想抵抗的责任 。政治打击与社会迫害，逼使 从而达到 “本质直观”—— “现象学的还原”。文学 五‘四’精神在无声的中国悄然延续”④。而笔者从 创作无疑是一种生命活动，而真正的生命活动只能 牛汉有关干校的诗歌中感受到的则是一种俄罗斯十 是面向事物本身。 “干校文学”中最值得关注的是 二月党人面对民族苦难时呈现出的那种悲忧 、沉 牛汉的诗歌。 郁、高贵、坚强的诗性气质，正是这种精神气质酝 酿、催生了 俄“罗斯理念”。 刘小枫 曾就 “俄罗斯理念”而展开对俄罗斯文 化特质的思索 ： “俄罗斯理念……意指俄罗斯传统 当本文将牛汉及其诗作放置在 干“校文学”或 思想独特的沉郁 、虔敬 、博爱、崇敬苦难的素质。 “流放者诗歌”②的语境中予以阐释时。有必要澄清 这种精神素质由俄罗斯文化诸形态鲜明、突出的体 一 种误识： “文革”期间包括作家在内的知识分子 现出来。”⑤18世纪俄罗斯文化经历了漫长的嬗变过 已变成了 “从势者”， “一律为了求得生存而放弃 程登上了新 台阶：文化克服了地域性和等级制度的 知识分子立场”， “没有 自我、没有个性”③。很明 局限性，赋予地域和等级制度中最具价值的文化特 显，这种评判有其错谬之处，至少，牛汉有关干校 征以全民族的意义。在这期间伟大的启蒙主义者拉 的诗歌就绝非如此。诚如绿原在为牛汉诗集 《温 吉舍夫被誉为 “俄罗斯知识者的始祖 ”、 “十八世 泉》撰写的序 《活的歌》中所言，它们 “大都写在 代俄罗斯最卓越的人”，他的 《从彼得堡到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