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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斯科普夫对利润率动态的研究及其局限 孟 捷 李亚伟 摘 要：美国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韦斯科普夫曾在1970年代提出了一个研究利润率动态的方法，即将其变动归于产出资本比率、利润份额、生产能力利用率这三项不同因素的变化，并将这三项因素与三种马克思主义危机理论相对应。韦斯科普夫运用计量方法检验了三项因素对于60年代末利润率下降的不同影响，并据以维护了“利润挤压论”针对1973-74年危机成因的理论解释。韦斯科普夫的进路对此后的研究产生了一定影响，但也引发了其他学者的批评。本文介绍了韦斯科普夫的观点以及因其观点而产生的争论，并试图分析韦斯科普夫的研究进路在理论上的局限性。 关键词：韦斯科普夫、利润率、利润挤压论 作 者：孟捷，清华大学《资本论》与当代问题研究中心、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经济学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李亚伟，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生 在1970年代，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关于利润率下降和危机的研究产生了三个流派。第一个流派主张，利润率下降和危机的爆发可归因于资本有机构成的提高。该流派的主要代表是曼德尔和谢克（也译赛克）。第二个流派则把利润率下降和危机归于实现困难，该流派的主要代表是以斯威齐为首的“《每月评论》派”。第三个流派的观点往往被称作“利润挤压论”，认为工资成本上涨侵蚀利润份额，是造成利润率下降和危机的主要原因。这一派的人数在三派中最多。调节学派、社会积累结构学派、日本宇野学派的主要人物都隶属于这一派。 1979年，美国学者韦斯科普夫（Weisskopf, 1979）提出了一个分析利润率变动的框架，试图整合上述三种理论，并利用相关数据对三种理论进行了实证检验。他的研究结论维护了“利润挤压论”的观点，即工资成本上升是造成利润份额下降和利润率下降的主要原因。韦斯科普夫的研究产生了一定影响，赢得了一些追随者（如Hahnel Sherman, 1982b；Henley, 1987；Michl, 1988；Bakir and Campbell, 2006；Cámara, 2013）。但也因方法的局限引发了一些学者的争论。本文试图梳理围绕韦斯科普夫的研究所产生的争论，探究其研究进路的长处和局限性。全文由以下四部分组成：第一部分介绍韦斯科普夫的基本观点；第二部分讨论芒利对韦斯科普夫的质疑，以及韦斯科普夫对其分析所作的修正；第三部分评述莫斯里和韦斯科普夫围绕生产性劳动问题的争论；第四部分是一个总结。 韦斯科普夫对利润率变动原因的研究 按照韦斯科普夫的观点，利润率可定义为利润总额和固定资本存量的比率。该比率又可进一步分解为以下三项不同的因素，即利润份额、产能利用率和产能资本比率。 ⑴ 其中是利润量，K是净资本存量总额，Y是实际产出（或收入），Z是潜在产出。这样一来，利润率就等于利润份额、产能利用率和产能资本比这三者的乘积。 等式⑴通过将利润率分解为三项不同因素，概括了前述三种马克思主义危机理论。诞生于1970年代的“利润挤压论”认为，长期高速的资本积累会增加劳工的谈判力量，打破劳动与资本之间的力量平衡，增加工资在国民收入中的份额。由于实际产出Y可以看作利润和工资W之和，利润份额就可以表述为 ⑵ 工资份额的提高将缩减利润份额，在产能利用率和产能资本比率不变时也将导致利润率下降。这便是“利润挤压论”的核心观点。 把利润率下降和危机归于实现克难的“实现失败论”假定，长期持续的资本积累将导致对商品的需求落后于对商品的生产，由此产生的需求不足将迫使资本家限制产出水平,或者降低产品价格，以降低未售出产品的库存。由于在当代资本主义经济的许多部门中都有限制降价的制度，所以资本家主要依靠减少生产，降低产能利用率以应对需求不足。换言之，“实现失败论”认为产能利用率的下降是利润率下降的根源。 韦斯科普夫指出，把利润率下降和危机归于资本有机构成提高的理论有两个基本假设，一是资本积累或迟或早会导致资本有机构成提高；二是剥削率在此过程中并无显著变动。他将资本有机构成定义为，其中K为净资本存量，W()为工资总额，为利润。与方程式⑴相联系，资本有机构成可以分解为 ⑶ 按照韦斯科普夫的理解，上述“资本有机构成提高论”事实上假定剥削率为常数，这意味着利润份额以及工资份额保持不变。同时，这一理论也不依赖于对剩余生产能力的利用，即假定产能利用率保持不变。这样一来，资本有机构成的提高，只是引起产能资本比的下降。换言之，方程⑴中的第三项即产能资本比的下降构成了利润率下降的根源。 根据上述分析，通过对利润率进行分解而得到的方程⑴就囊括了三种马克思主义危机理论在解释利润率下降时所依赖的主要因素。可以设想，这三个因素各自的变化对利润率下降所造成的影响，分别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