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孤岛时期改良文明戏论争.pdfVIP

戏 剧 艺 术 TheatreArts 论孤岛时期改 良文明戏论争 ■ 穆海亮 内容摘要：在全面抗战的时代大潮和剧运 自身需要的感召下，上海孤岛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改良文 明戏论争。论争主要围绕改 良文明戏有无必要价值、有无负面影响以及如何改 良而展开，在理论和 实践上产生了一些积极影响。但由于功利主义的 目的、建设性理论的匮乏以及文化人 固有的偏见， 论争存在很大的理论局限；相应的改良实践也显得盲 目、机械和狭隘，最终仍难免失败。而其中的教 训，却值得我们反思。 关 键 词：改 良文明戏 论争 孤 岛 中图分类号 ：J8O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257—943X(2012)01—0057—10 二十世纪初期 ，以上海为大本营的文明戏曾作为富有创新意识和革命精神的 “新剧”，发挥过 艺术和政治的双重作用。但后来随着时代的推进 ，由于艺术上不思进取 、商业上唯利是图，文明戏 在经历 了短暂的所谓 “甲寅中兴”之后就不可避免地走 向衰微。但这并不是说文 明戏完全覆灭 。实 际上 ，它在 “大世界”之类 的游乐场中得以延续 ，连孤岛和沦陷时期也未中断。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 1949年的政权交替，之后仍有不定期的 “通俗话剧”上演。说文明戏走 向 “衰微”，主要是指渐趋堕落 的文明戏越来越被文化界所不齿 ，不是遭受批判 ，就是被置于 自生 自灭 的状态 。但是 ，随着抗战爆 发 、上海沦为孤岛，文化界对文明戏 的态度发生 了巨大转变 ，继而掀起 了一场颇为激烈 的改 良文明 戏论争 。这场论争在孤岛剧坛反响强烈 ，对当时的艺术实践产生了一些影响，并有话剧人参加文明 戏团体展开实践 ，其余波在孤岛沦陷后仍时有复现。虽然此次论争及相应的改良实践最终难免失 败 ，但它留下的经验教训却值得我们反思。 (一)改良文明戏 口号的提出与论争发起的主要原因 知识界为什么会突然对向来所不齿 的文明戏发生浓厚兴趣?这是全面抗战的时代大潮激发起 来 的。首先 ，这是文艺大众化运动在抗战时期得到持续深入的开展时，孤岛文化界在戏剧层面的一 次有意回应。众所周知，文艺大众化 口号早在普罗文艺时期就 已提出，戏剧界也早有戏剧大众化的 呼声 ，但长期 以来效果远不能令人满意。卢沟桥的炮声使文艺大众化的任务显出了前所未有的紧 迫性 ，甚至被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视为 “最主要的任务”[。在此情势下，最易发挥宣传作用的戏剧 ． 自然更加感到大众化的重要意义。在戏剧大众化 的途径中，所谓的 “旧瓶装新酒”受到了更多重视 ， ■论孤岛时期改 良文明戏论争 2012／01 文明戏也被归于 “旧瓶”之列 ，理当加 以利用。但文明戏 自身存在诸多缺陷，必须进行改 良。于是 ，在 战前未被摆上桌面 的改 良文 明戏问题就在轰轰烈烈的文艺大众化运动中登台亮相了。 开展改良文明戏运动也是建立抗 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客观需要 。建立戏剧界统一战线的迫切性 毋庸置疑 ，而统一战线 自然不能仅仅把话剧 “统一”进来 ，文 明戏和各种地方戏也理应纳入其 中。不 仅包括它们的从业人员，更包括它们的观众群体 。由于文明戏和地方戏艺人及其观众 自身存在惰 性 ，所 以，“坐着等待这各种 旧形式戏剧的工作者 自动来参加大众化运动 ，固然只有落个一场空 ；把 他们当作阿斗 自己去做诸葛亮，也不见得行得通 ；索性 自起炉灶来一个文明戏等等的团体 ．那更是 费力不讨好。只有争取他们到戏剧的统一战线中来 ，像争取思想不同的话剧工作者一样 。批判他们 ， 向他们学习，同他们共同工作 ，互相策动。只有积极展开戏剧界的统一战线 ，才能积极展开戏剧大众 化运动”_2]。因此可以说 ，改 良文明戏 口号的提出是全面抗战的时代氛围催生的。 改 良文明戏的倡导还跟当时孤岛话剧运动的相对沉寂和文明戏演出的兴盛有关 。抗战爆发后 ， 沪上大批剧人纷纷奔赴 内地 ，这在造就以重庆为 中心的大后方戏剧运动蓬勃开展的同时，也导致滞 留上海 的剧人力量相对薄弱。再加上孤 岛初期政治形势 尚不 明朗，能不能开展 以及如何开展话剧运 动，都前途未 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