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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唐高丽移民墓志及其史料价值 　　摘要：由于西安、洛阳两地曾是唐朝的京师和东都所在地，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发现了20余座高丽移民墓葬，这些墓葬均非正规发掘，数量仍不断增多，并具有家族式埋葬特点。同时，和现有唐人墓志比较，这些墓志在墓主籍贯、墓主思念家乡、墓志作者等方面颇具特色。入唐高丽移民墓志不仅增加了文献史料没有记载的崭新人物，扩大了研究者的视野，而且丰富了已有人物事件的内容，弥补了以往研究诸多空白，成为探讨唐代东北民族史、唐与周边民族国家融合发展史无可替代的史料。 　　关键词：唐代移民；高丽；墓志；史料价值 　　中图分类号：K05；K2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283（2013）02-0159-07 　　收稿日期：2012-11-29 　　作者简介：拜根兴，男，陕西大荔人，文学博士，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中国古代移民有战争、经济、实边、灾荒、屯田等多种情况，入唐高丽移民似应划归战争移民的范畴。自1937年罗振玉编撰《唐代海东藩阀志存》一书以来，随着洛阳、西安两地新的朝鲜半岛移民墓志的不断发现，以及韩国、日本研究者的加入，有关入唐高丽移民的研究呈现相对繁荣局面。据笔者不完全统计，海内外已出版专著和资料集多部，发表论文近百篇。然而，针对现存人唐高丽人墓志涉及问题的宏观整体探讨，似还未看到。本稿力图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对出土于洛阳、西安的入唐高丽人墓志作整体探讨，并评价其史料价值，以就教于诸师友方家！ 　　一、入唐高丽人墓葬及墓志的总体状况 　　（一）墓葬分布于唐两京地区 　　长安与洛阳，是唐朝京师和东都所在地。洛阳北邙自汉魏以来，成为当时达官贵族以及一般百姓死后理想的埋葬地，唐代也不例外。而作为都城的长安，除过在其北部渭北高原上长达150余公里所在的唐十八陵及其陪葬墓群外，长安的东、西、南三个方向周边地带，也有大量的唐人墓葬存在。有学者探讨现有考古发掘及其他文献史料，总结出长安周边唐代墓葬分布的三个原则：即靠近交通干道、多处于高敞地带、靠近居民区等。而外国或周边民族移民的墓葬分布，则是“东来的葬在东边，西来的葬在西边”。相信洛阳北邙唐代墓葬可能也是如此。而已发现的入唐高丽人墓，均处于唐长安城周边，以及洛阳北邙及其周边地区，还没有形成集团性的高丽人墓地。为什么如此？笔者依据现存墓志资料以及其他文献记载，认为可能有以下几个原因。其一，入唐高丽人病逝于长安或洛阳，其入唐后的住宅也在长安或洛阳，因而就近找寻墓地埋葬。其二，有的人虽然在长安和洛阳均有住宅，但入唐不久恰逢武周统治时期，国家的统治中心东移，而且大部分时间在洛阳居住，因此死后也就埋葬于洛阳。其三，属于入唐第二代或第三代，时间也到了唐玄宗开元、天宝时期，此时要么祖坟就在洛阳，要么死后迁葬于洛阳。如泉毖虽然籍贯记为京兆万年人，但因祖墓在洛阳，故死后迁葬洛阳。无论如何，唐朝两京之外还没有发现入唐高丽人墓葬。这种情况固然和葬于两京及其周边地区的多为高丽高官贵族，他们入唐后担当唐朝重要官职，为唐朝边境的安宁建功立业，故死后也享受哀荣待遇，建造与其官位品级相对应的墓室。而远在河西、陇右等地安置的中下级高丽军将，以及一般百姓，一方面限于当地的自然环境，以及经济、政治氛围、生活习俗，另一方面唐朝丧葬有严格的等级规定，这些人死后的葬埋方式和规模，以及享受的礼遇，就不能和在京师长安、东都洛阳所在的高位官僚同日而语了，可能大部分人死后根本不可能有墓志等文字性记录。因而，在长安、洛阳之外至今没有发现高丽人墓葬也是可以想象的事情。当然，也有可能在未来的时间内，在唐两京之外发现入唐高丽人墓，因为在7世纪中叶及其之后唐廷的边疆战争中，遣派入唐高丽军将及其后裔的情况很多，或许有人战死疆场后，限于窘迫情势，立简单的标志碑石，就安葬于当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二）墓葬多未经正规考古发掘 　　上述罗振玉《唐代海东藩阀志存》一书中，涉及入唐高丽人泉男生、泉男产、泉毖、高玄、高慈、高震等6人，其墓志均来自于已遭盗掘墓葬，有的是几经辗转才收集而来。如现藏于河南博物院的泉男生墓志就几易其手，最终得以收藏保全。致力于唐人墓志收藏的著名金石专家李根源记载泉氏墓志云：“民国十一年十一月在洛阳出土，为陶北溟所得，转卖日人，已捆绑登车矣。张省长凤台截回，出资千元，交馆收藏。”一般来说，因为盗掘的缘故，这些墓葬出土状况并不为人所知，但个别墓葬出土文物情况还可略知一二。如郭玉堂编《千唐志斋藏石目录》三集中，就记载了高玄墓出土当时的情况，其于民国“二十五年十月，后李村出土。三彩凤壶一，盘子一，束腰人一对，十大件一全份，其余小器二十件，马上人十件”。当然，按照唐人的埋葬礼仪，作为正三品的冠军大将军行左豹韬卫翊府中郎将的高玄，其陪葬品绝不止这些，其中也许郭氏见到的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