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林希逸的理学思想.pdfVIP

iI8州警列 20i3．04 LANZHoU XUE KAN 南宋林希逸的理学思想 刘思禾 (东北师范大学 古籍所，吉林 长春 130000) [摘要】 宋儒林希逸的理学思想一直没有得到足够关注。笔者研究林氏的 《庸斋庄子口义》以及其晚年诗文集，逐步认 识到林希逸是南宋理学家中一个有特色的人物。林氏思想集中于由内在进路体认天理，并且倡导开放的文化观。其基本 内涵 可以界定为：即心悟理、三教归一、归于 自得。这是南宋理学发展中朱、陆之外的另一种思路。厘清这条思路有助于我们更好 地理解南宋理学的内部形态。 [关键词] 林希逸；理学；以心悟理 ；三教融通 [中图分类号】B2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492(2013)04—0016—10 [收稿 日期] 2013一O1—05 [作者简介]刘思禾，男，博士，东北师范大学古籍所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先秦思想史，道家思想。 林希逸是南宋理学艾轩学派最后的代表人物。不过，一般人知道林希逸多是因为他的 《庸斋庄子口义》 (以下简称 《VI义》)，而不是他的理学成就。当代学者论及林希逸时也多是集中于其庄子研究。笔者在研读 《口义》过程中，慢慢发现了一条隐藏在庄子研究背后的理学发展脉络。在继承艾轩学派思想的基础上，林 希逸发展出一套新的理学体系，简单说就是即心悟理、三教不异、归于 自得。这一思路不同于当时 占主流的 朱、陆，呈现出融通二程与佛道的意图，别具特色。本文即以《口义》为中心，结合林氏晚年的诗文集，希望展 示一个深受庄禅影响又不失理学宗旨的林希逸，并藉此描述一种通行理学叙述之外的思想可能性。② 一 、艾轩学派的思想特征 艾轩学派是二程之学的分支，由伊川弟子尹焯(和靖)、王蒴(信伯)的弟子陆景端(子正)传出，固创始人 是林光朝 (艾轩)。艾轩与朱子同时而年稍长，朱子对其人品学问亦多赞赏，事之如兄。艾轩学派主要在福 建活动，支脉亦多，一般以三先生为正传，即艾轩传林亦之(网山)，网山传陈藻(乐轩)，乐轩传林希逸 (庸 斋)。林希逸亦有弟子，不过无影响，艾轩一系至此而终。④ 艾轩学派基本是依循二程弟子的主流方向发展，重视逆觉体证求证天理，⑧不过也有一些自己的特色： 一 是比较重视文章，这应该 自网山开始。网山有 《伊川程子》文，直接反对伊川学文害道之说。林希逸籍此 以为网山超越了三苏和二程的文道观。网山之后的乐轩和林希逸更是如此。林 氏注庄一大特征就是分析 文章义法，这在以前的庄子注中是没有的。其二，艾轩学帕特别重视践履。尹焯即以笃行著称，艾轩亦然。 《文节公艾轩先生》中称：“专心践履之学，言动必以礼。”⑦网山、乐轩亦然，终身未仕，不汲汲于富贵，以修德 讲学 自任。 艾轩学派在理学思想上也有新的发展，总的讲就是顺着明道的方向向内走，强调由心来把握理。艾轩 “未尝着书，惟 口授学者，使之心通理”(《闽》卷六，P75)，这和朱子讲的格致之路是不同的。其 《东宫生 日六 日》诗中说：“商盘如 目击，羲画自心通。”“天乐来三殿，人心系八荒。”@人心可以通达天地万物。 《冬至》中 说 ：“空山铁镝年月深，一语不破天地心。”以天地 t5相连，也就是心通万物之意。网山则进一步强调心的地 16 位，“讲学红泉不著书，只将心学授生徒。”(《闽》卷八，P104)直接把心学二字提出来。⑨到了乐轩，则把心学 的功夫落实在 “悟”上，“儒者悟道，则其心愈细；禅家悟道，则其心愈粗。”(《口义》引乐轩语，P182)这种思路 逐渐走向以心为中心，这点在林希逸那里得到充分发展。 艾轩学派重视心的作用，修养的重点则放在 自得之上，这就以自得为归，相对地则忽视思辨。艾轩 《与 林东之书》说：“儒者亦须 自见得如此，委巷之人，不通古今 ，便事事听人说，何尝有 自见得处。”(《闽》卷六， P79)这就是以自得为要。艾轩、网山师徒的因缘亦由于这一点。林希逸 《鄱阳刊艾轩集序》中追述网山求学 于艾轩处，一晚为同寝惊醒，适时闻艾轩训示道：“睡是大家睡，梦是独 自作。”(《艾》)网山大喜，以为得师， 这是因为领悟了艾轩强调的自得之意。乐轩也是如此，刘克庄 《乐轩集》序中说：“讲学明理，浩乎 自得，不汲 汲于希世求合。”凹考察乐轩的一生，这的确符合真实情况。 艾轩学派讲求归于 自得，往往表举一 “乐”字。艾轩称：“要他富贵是何时，凡享得一 日快活无事，为吾人 实历处。”(《闽》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