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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评论 文化中间派与大众文化的未来 张凡 (辽宁大学文学院 110036) 摘要：在大众文化的洪流面前，精英文化还能抵御多久?那些 它就变成了和一切活生生的文学创作对立的反动权威一样。精英 庸俗而繁荣的大众文化究竟是文明进步的绊脚石，还是文明进步的真 阶层总是试图通过某种权力体系压抑大众 自由思考的能力，从而 相?难道对于超越之美的追求只是物质贫弱状况下的精神补偿、文学 维护既有统治。西方马克思主义思想家对这种权力阴谋的极尽批 艺术的庄严历史只是少数人的一厢情愿?另一方面， “大众”的文化 判。阿多诺指 出，资本主义文化工业用规格化的统一作业取代了 就一定都是肤浅的吗?精英是由谁规定的?是体制还是资本?精英文 传统文化生产的个体性，导致艺术的个性消失，成为按照某种 化与大众文化的二元对立是不是一个阴谋?大众文化的未来是否真的 “行业技术标准”批量生产的文化商品。但正是这些抛弃了内涵 如某些人所预言的，将导致文化进步主义理想的彻底失落? 的文化，因为直接满足了大众对娱乐的需求，却成为消费意识形 关键词：文化中间派；大众文化；小众文化 态最得力的工具。消费意识形态利用消费的非理性特质，诱导人 们对肤浅的文化商品进行重复消费和过度消费，以此达到资本扩 一 、 大众文化正在成为主流 张的 目的。文化工业成功地将大众的审美趣味限制在感官愉悦的 2008年2月，赵本山正式成为文化部授权的国家级非物质文 范围之 内，使大众受到控制却不 自知，还 以为获得了自由。这是 化遗产传承人，成功地实现了东北二人转由俗到雅的转变。这意 西马思想家批判文化工业的最主要原因。 味着从此二人转将理直气壮地走进国家级的舞台，走进大学的课 西方马克思主义是一个激进的思想 团体 。其文化批判的悲 堂。他在接受采访时说， “一切大雅都是通过大俗走过来的”、 观之处在于，它将大众看成是些任由意识形态支配的毫无主见的 “大众 的文化就是大文化 ”。其强势姿态令许多人文精英既痛 人。马尔库塞和列奥 ·施特劳斯一样，认为拒绝富裕是反抗工业 心疾首又无可奈何。在他们看来，大众文化的胜利带来的不仅是 社会将人性扭 曲的有效途径，但他 比后者要激进得多。在施特劳 精英文化的边缘化，还有对文化进步主义的怀疑。放弃了反思的 斯那里，主动选择贫穷只能是少数将肉身献给真理的犬儒主义精 人类将退回到野蛮时代，变成失去价值信仰和精神追求的纯粹生 英的执拗之举，马尔库塞却想唤醒青年人去造反。这种思想除了 理性的动物。曾经有一个阶段，人文精英们对大众文化发起过多 阻碍社会经济的发展之外，并不能真正解决什么问题。西马思想 次声讨，但是收效甚微。大众文化依旧在民众的精神领域不断扩 家忽视了大众文化的内部张力。虽然大众文化因其世俗性和娱乐 张，慢慢地，声讨的声音小下去了。毕竟，在消费时代 ，主动选 性而天然地具有商业价值，易于成为消费意识形态的工具，但福 择贫穷总是别有深意 而真正做得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我们不 柯却说知识代表着权力。精英阶层拥有知识的特征使得它天然地 能说谎。我们不能一边批判着大众文化的肤浅庸俗，一边又心甘 对大众拥有思想霸权。当这种思想霸权与政治意识形态相结合 情愿地在那片五光十色的迷人幻景中沉醉。我们听的是通俗歌 时，精英文化 同样会成为规训民众思想的工具。从这个意义上 曲、看的是商业 电影，将生活起居统统 “审美化”。一个不可否 说，大众文化内部的进步力量反而令其对精英文化的冲击具有了 认的事实是：越来越多的人文精英选择了叛逃到大众文化的阵营 积极的意味。 中，成为它的实践者和粉丝团。相应地，精英文化在文化领域的 四、文化中间派：大众文化内部的进步力量 控制力也越来越弱。这是否预示着大众文化将取代精英文化，或 帕累托将精英分成 “新精英”与 “旧精英 ”两种，认为旧精 者说，文化的进步就此终止了? 英必然衰落而新精英必然取代之。在文化领域，新精英代表的是 二、大众文化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