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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商事仲裁中的 “公司集团理论”研究 任媛媛 · 内容摘要 国际商事仲裁中，根据 “公司集团理论”，同一公司集团内非 签字方公司对其他成员公司所签合同的 “实质性参与”可导致合 同所含仲裁条款的效力向非签字方公司扩张。为适用这一理论， 仲裁庭常采用 “仲裁特别方法”，引起诸 多争议。本文将对 目前 “公司集团理论”的内涵作初步界定，分析其适用要件，并指出适 用该理论的 “仲裁特别方法”存在的合理及不足之处。 · 关键词 仲裁协议效力 非签字方 公司集团理论 仲裁协议是国际商事仲裁的基石。①它记录了当事人将争议提交仲裁的合 意，该合意正是国际商事仲裁的前提。仲裁协议通常以 “仲裁条款”的形式 在主合同中清楚约定并以这种书面形式由当事人签署，②根据传统仲裁理论与 复旦大学法学院国际法学博士研究生。 ① AlanRedfem andMartinHunter，LawandPracticeofInternationalCommercialArbitration。3rded 1999，SweetandMaxwell，P．131． ② 仲裁协议的基本类型有两种：包含于主合同中的仲裁条款和独立于主合 同之外的仲裁协 议。从实践角度看，绝大多数国际商事仲裁协议都是以合同仲裁条款的形式出现。 专 论——国际商事仲裁中的 ：： 集国堡 ：： 窒 实践 ，该仲裁条款一般不对未签字人生效。然而，经 “签署的书面协议”的 要求 ，并不总是排除两方或多方当事人之间以适当形式达成的仲裁协议也约 束其他当事人的可能性，① 晚近国际商事仲裁实践中产生的 “公司集团理论” (“theGroupofCompaniesDoctrine”)，为仲裁协议效力向非签字方的延伸提供 丫新的理论支持和路径。 对于这一新兴理论，目前我国国内学者关注与研究者不多。②本文将在对 “公司集团理论”的产生及实践进行研究的基础上，对国际商事仲裁中 “公司 集团理论”的适用作初步评析，并提示我国公司集团在涉外业务中注意防范 海外商事仲裁可能适用 “公司集团理论”所带来的法律风险。 一 、 “公司集团理论”的产生与晚近实践 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迅速推进和跨国公司的蓬勃发展 ，现代企业的组 织形式和经营模式都发生了巨大变革 ，出现了一些新的组织形式，如企业集 团、虚拟企业、供应链等。③其中，公司集团④这一商业形式的出现为传统法 律带来了新的挑战，比如就一一项 国际商事合同而言，很难区分同属于一个公 司集团的合同签字方与实际履行方。当发生合同纠纷时，由于合同中通常含 有仲裁条款，受案仲裁庭开始面临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公司集团的一一个成员 与第三人签订的合同中包含仲裁条款，同一公司集团的其他成员作为该仲裁 协议的非签字方是否受该仲裁协议 的约束?换言之，公司集团其他成员是否 ① [英]艾伦 ·雷德芬，马丁 ·亨特： 《国际商事仲裁法律与实践》，林一飞、宋连斌译，北 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第 157页。 ② 到 目前为止，涉及 “公司集团理论”问题研究的国内论著主要有：石育斌： 《国际商事仲 裁第三人制度比较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池漫郊： “论仲裁条款在关联公司中效力范 围之界定_ --基于 公‘司集 团理论 ’及 刺‘破公司面纱理论 ’的比较研究”，载 《北京仲裁》 2008年第3期。 ③ 参见孙宝文： 《基于委托一代理理论的供应链伙伴关系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 年版 ，第6页。 ④ 如何表述现代企业这种由若干公司组成的企业群体，法律学者及立法用语并不统一。对这 种分歧的相关论述可参见赵志钢：《公司集团基本法律 问题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 2页。本文中，基于国际商事仲裁中业 已形成的 “theGroupofCompaniesDoctrine”这一英文表述， 并避免用语混淆，除非特别说明，笔者将统一使用 “公司集团”这一表述。 42 jE京仲裁 (第70辑) 有权依据此仲裁协议对第三人提起仲裁或被第三人依据此仲裁协议提起仲裁? 晚近国际商事仲裁中仲裁协议效力的扩张 “遭遇”现代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