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蕺山《人谱》工夫哲学探赜.pdfVIP

儒家思想与社会治理 刘蕺山《人谱》工夫哲学探赜 张瑞涛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 内容摘要：《人谱》是明末大儒刘蕺山晚年花费十一年“三易其稿”而完成的著作，是蕺山 “心”体论哲学思想的定型之作。《入谱》在分析人之过之产生的缘由的同时，亦为犯过之 人设计了具有可操作性的迁善改过工夫步骤。透过《人谱》改过之“六事功课”，可以探析 其中内蕴的工夫哲学，即“即存养即省察，动静一几”、“即隐微即显发，中和一性”、“即知 即改，知行一体”、“即本体即工夫，工夫与本体合一”。人谱》之工夫哲学，绝非空言玄谈， 而是落实于主体自我的道德践行，在人心“本心”的提挈下，达致人与自我的和合圆融。 关键词：《人谱》动静中和知行工夫本体 前言 刘宗周(1578年——1645年)，字起东，浙江省山阴县人。以五月遗腹，念其父秦台公， 别号念台。晚年更号克念子，以励其学。后讲学于县城北蕺山，自称蕺山长，后世学者尊其 为蕺山夫子。《人谱》是蕺山晚年前后花费十一年“三易其稿’’1而成的著作，亦是蕺山生前 出版的惟一一部著作。《人谱》分正篇和续篇，正篇是《人极图》和人极图说》，续篇则是 《证人要旨》、《纪过格》、《讼过法(即静坐说)》和《改过说》(三篇)。从形式来看，《人谱》 一书专为改过而作，2但从其本质来看，是书是蕺山心体论哲学思想定型的标志之作。当然， 本文并不是要研究《人谱》如何彰明“心之体”的哲学逻辑结构，而是透过蕺山的改过工夫 看其背后的工夫哲学，以此厘定蕺山哲学思想的独特性。 《人谱》将“过”划分为六个层次，即独知主之之微过、七情主之之隐过、九容主之之 显过、五伦主之之大过、百行主之之丛过和成过之恶，过之危害由微而著、由隐而显、由浅 入深。每一层次之过皆有其具体表现，但前一层次之过是后一层次之过的“伏笔”，一过积 为二过，两过积为第三过，过过相积，过成其为过，则过演变为恶。但是，《入谱》又认为 过非由“心”所生，“心”本无过，亦无所谓善与恶，只是“无善至善”而已。每一层次的 过的产生皆是“本心”之明受遮蔽的过程，过之产生的历程恰恰证明了“性相近，习相远” 之事实。有过必改，蕺山所设计的迁善改过“六事功课”——“禀闲居以体独”、“卜动念以 知几”、“谨威仪以定命”、“敦大伦以凝道”、“备百行以考旋”、“迁善改过以作圣”——不仅 l姚名达在《刘宗周年谱》中指出：“是月(1645年5月——引者注)，先生改订‘人谱》，谱中朱当者再 加改正。是书凡三易稿始定。单行本多系初刻，惟‘刘子全书》中所载系定本Pg@(‘刘宗周全集》第六册， 定。 2黄宗羲：《答恽仲升论子宗周节要书，沈善洪、吴光主编：‘黄宗羲全集》第十册，杭州：浙江古籍f}{版 社，1985年，第216页。 595 国际儒学论坛·2010 从“为学主旨”上为人改过确定了价值方向，而且还蕴涵着具体的具有可操作性的工夫步骤， 即静坐悟心、读书明心；当下廓清、知几葆任；知礼成性、变化气质；随分体当、践履敦笃； 反身而诚、应事接物；克念始终、迁善改过等六个方面，正是“体独”、“知几”、“定命”、 “凝道”、“考旋”和“作圣”的方法论。通合而言，六事功课的顺利完成和理想境界的实现， 归根是以动静一几、中和一性、知行一体、工夫与本体合一工夫哲学为提挈，最终是要诚明 “本心”，挺立“心”体。 一、即存养即省察，动静一几 改过工夫虽呈现阶段性、层面性，但就工夫本身言，无分动与静、存养与省察。在蕺山 的工夫哲学思维中，存养与省察“一以贯之”，动静本是一“几”。 其一，存养与省察不可二分，即存养即省察。 蕺山在《讼过法(即静坐说)》中云： 今儒者谈学，每言存养省察，又日“静而存养，动而省察”，却教何处分动静?无 思无为，静乎?应事接物，动乎?虽无思无为，而此心常止者自然常运；虽应事接物， 而此心常运者自然尝止．其常运者印省察之实地，而其常止者即存养之真机，总是一 时小心着地工夫。故存养省察二者，不可截然分为两事，而并不可以动静分也．1(《人 谱》，册二，第16-17页．) 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