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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与八股文研究三题 A 黄强黄进德 红 楼 梦 V 与 《红楼梦》诞生的乾隆年间，一方面八股取士制度的弊端日 八 股 益严重，有识之士对八股文的认识更加全面和深刻，另一方面， 文 研 包括八股文在内的各种文体兼备并存，导致八股文对其他文体发 究 生了微妙的影响。诞生在“百年望族”、“诗礼之家”的曹雪芹， 三 题 在经历幼年和少年时代的繁华生活时，接受过良好的家学教育是 毫无疑问的，而当时的家学教育自然离不开“四书”“五经”的 研读和严格的八股文训练。所以百科全书式的《红楼梦》前八 十回中对八股文上述两个方面的现象均有其独特的反映。细部深 刻之处，甚至有过于总体上抨击八股取土制度的《儒林外史》。 后四十回中更是正面描述贾宝玉接受八股文教育和训练的情景。 而一些。《红楼梦》的批评者又有意无意地将八股文章法理论作 为评点《红楼梦》的重要参照系。因此，无论入乎其内，还是 出乎其外，都可以感受到八股文在各个层面上对《红楼梦》留 下的复杂影响。八股文之于《红楼梦》，虽已有邓云乡先生的文 章谈到过①，但在上一世纪80年代，侧重于介绍什么是八股文， 对八股文与《红楼梦》书内书外多层面的联系，则未足以尽其 底蕴。随着对八股文研究的深入，这一问题仍有继续探究的必 要。笔者不揣浅陋，拈出三题，就教于方家。 ①邓云乡《曹雪芹·八股文》。见《红楼风俗谈》，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 295页。 ·185· 标举贾宝玉的八股文观 八股文“以代圣贤立言”为最高准则。这种文体的倡导者 以此为明确要求，无数士人也往往以此自诩。可是，贾宝玉偏偏 认定八股文无法“代圣贤立言”。他说：“更有时文八股一道， 纪 因平素深恶此道，原非圣贤之制撰，焉能阐发圣贤之微奥?不过 念 曹 作后人饵名钓禄之阶。”(第七十三回)①这几句话集中地表现出 雪 芹 贾宝玉对八股文的根本态度，在《红楼梦》全书中十分醒目， 逝 世 即使在明末清初所有批判八股文的言论中也是十分独特的。怡红 誉 公子童心无忌，提出的问题乃是20世纪的解释学仍在争论不休 周 篮 的问题。 八股文“代圣贤立言”是一种以朱熹学说为心理中介的代 位思考，是要求主体克服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和自身条件的制约 和影响，自由地从个人的心理世界中再现出圣贤心境的思维过 程。理解与解释儒家经典成为对圣贤“原意”的重构。从宋元 经义阐述儒家经典义理发展到明清八股文“代圣贤立言”，这一 构思本身是长期酝酿、深思熟虑的结果。“代圣贤立言”不仅要 求八股文的作者在每一次作文时“洗涤心地”、触及灵魂，放弃 由特定历史环境决定而与圣贤精神抵牾的主位思考，神游圣贤心 灵境界，而且要通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