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传统与大学文化.pdfVIP

□ 温儒敏 论说 北大传统与 大学文化 北京大学的校训是什么？有人 包”。一说到北大传统，北大精 世范”，很能标示这所师范大学的 说是“勤奋、严谨、求实、创新”，有 神，大家谈得比较多的还是说这两 宗旨。南开大学校训“允公允能、日 人说是“爱国、进步、民主、科学”， 句话。大家无形之中就把这两句话 新月异”，东南大学的校训“止于至 还有人说是“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看作北大的校训了。看来北大的校 善”，都言简意赅，涵义丰厚。国外 到底是哪一种呢？我也不太清楚。 训一直处于模糊、尴尬的状况。 的大学也都注重以富于特色的校训 记得80年代末，北大大饭厅东侧墙 校训往往凝结着一个学校的历 标示各自的办学理想。如哈佛大学 上曾经写有“勤奋、严谨、求实、创 史，反映一个学校的文化背景或创 的校训是： 新”8个大字，是书法家的作品，每 建历程，或者体现一个学校办学的 次从那里经过，我都要看上几眼，以 宗旨，一种精神的追求。好的校训 your friend be truth，中文翻译为 为那就是校训了。可是在许多重要 都是采用格言警句的形式，短小精 “与柏拉图为友，与亚里士多德为 场合，如大会挂个横幅，标示的往往 悍，一目了然，能让人感受一个学 友，更要与真理为友”。耶鲁大学的 是 “爱国、进步、民主、科学”。又 校的个性、气质，是校园精神与校 校训是 “光明与真理”。都给人印象 有人以为这才是校训。我的印象中 园文化的人格化呈现。校训能给师 很深。 并没有宣布过什么是北大的校训。 生感召与激励，从学校毕业出去的 可是，近年来我到过许多大 “勤奋、严谨、求实、创新”讲 学生，也会永远记得校训，甚至能 学，看到很多学校新定的校训都是 的是治学的要求，值得铭记。而“爱 昭示他们的人生。好的校训如同一 标语口号式，诸如团结、上进、勤 国 进步 民主 科学”呢，概括了北 个招牌，那是一个学校的精神标 奋、多思、严谨、求实、创新之 大的追求，北大历来都是爱国进步 志，能鲜明地标示这个学校的特色 类，类似 “北大模式”，大同小 的先锋，是民主科学的摇篮。但是这 与成就。 异，缺少个性，难于让人警醒、激 两个提法作为校训好像都未能得到 例如清华的校训 “自强不息， 赏、体味、琢磨，更说不上呈现 师生普遍的认可。为什么？一是涉 厚德载物”，就非常有特点。这两 一个学校的灵魂。这样的校训有没 及面广，是几个普泛性的概念、口 个成语出于 《周易》的乾卦与坤 有都无所谓。 号，放到哪个学校都适用，并没有很 卦，呈现天地运行的态势，又诠释 回过头来再说说北大校训。如 好体现北大的个性气质。二是 “来 符合天地规则的德性。将 “乾”、 果采用“勤奋、严谨、求实、创新”， 路”不明，是谁提出，或者借用了谁 “坤”合一，用传统的思想精华来 或者“爱国、进步、民主、科学”，和 的说法？不清楚。很可能就是学校 表述办学育人之道，这校训的文化 清华、师大等校训相比，确实显得文 某些领导一时敲定的。这就显得权 内涵很深，给人一种庄严阔大的感 化含量浅，与我们这所百年名校的 威性、严肃性不够。三，更主要的， 觉。据说这是梁启超为清华命定 精神积淀不相称。所以我还是主张 因为北大还有一个蕴含的校训，广 的 。 用蔡元培提倡的“思想自由，兼容并 为人知，得到 “民间”的充分认 我看启功先生为北师大所撰的 包”作为北京大学的校训。这两句话 可，那就是 “思想自由 兼容并 校训也非常好：“学为人师，行为 符合上面说的好的校训的特征，能 粤海风2009年第5期 3 充分体现北大的精神、个性、校 人”、“老爷”，老师可以放纵赌 襟。蔡元培1月4日到北大上任， 格。那么为什么这样一个广为人 博、嫖妓，当时北大甚至被民间加 1月11日就呈请教育部聘任陈独秀 知、几乎成为北大精神象征的标示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