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亞里斯多德《 範疇論》 的觀點談幾種不同的[中].pdfVIP

1 從亞里斯多德《範疇論》的觀點談幾種不同的「中」 國立政治大學哲學系 彭文林 §、1 在漢語的思想世界裡，「中」這個語詞有其特殊的意義，然而這似乎不是中 國思想的特產，在印歐語族的思想裡，「中」（mesÒν，以下皆用「中」來談論 μεσÒν） 或「黃金中道」的理論也是一個重要的理論或實踐哲學的語詞。在過去的某些研 究裡，這樣的論題，對於歐洲哲學研究的題材或者作為比較哲學的題材而言，已 經為學界所熟知。單從文字的意義看來，「中」似乎先預設了極端或對立，因為 「中」必然處乎兩端或者對立者之間。然而「中」或「mesÒν」這個樣的詞語究 竟在不同的語族裡，如何成為一個重要的思想術語，其所指涉的意義和其理論之 間的關係如何？這是這篇短文想考察的課題。 在這樣的課題下，筆者試圖將論題集中在亞里斯多德關於「中」的理論， 以及幾個中國哲學裡關於「中」的談論，從而分析其異同，並且詮釋其哲學文獻 的意義和這些意義與「中」之間的理論關係。在這裡，筆者首先考慮方法論的問 題。在不同的語言裡，「中」這個詞語應該如何理解？以及在不同的文化裡，用 「中」來描述什麼？所描述的內容指涉什麼樣的哲學思想內容？為了避免無的放 矢地隨意解釋不同哲學文獻所指涉的意義，筆者利用亞里斯多德分析論式的研究 方法，從他的範疇論的區分，確定「中」究竟是屬於何種範疇，然後看看是否中 國哲學裡的「中」和亞里斯多德所謂的「中」是否屬於同一範疇？如果它們屬於 不相同的範疇，那麼，這樣的比較研究，將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為不同範疇的內 容並不相屬於同一類述詞層級，即使它們之間可以有如量的範疇和若干關係範疇 之間的推衍關係（大小和多少作為關係範疇，其關係之產生端賴於兩個比較者擁 有相同的量，例如：蘇格拉底比柏拉圖矮；如果兩者的度量的尺度不同，將無法 產生比較，例如：兩公尺比三公斤長，或三公斤比兩公尺重，這樣的語句在關係 上根本無意義）。如果它們屬於相同的範疇，那麼，筆者將進一步確定，在相同 的範疇下，它們所指涉的意義有何異同。 這樣的方法論的考慮往往可能遭受到若干懷疑，這種懷疑可能如下：用一 個古希臘人的述詞區分或者範疇來談論漢語世界裡的「中」，就好像把中國的山 水畫放在一個四邊都是洋樓的空間中，在這種作法下，原來的意境和留白將流失 了，甚至其真義將蕩然無存。 1 本文是筆者的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專題研究計畫成果的一部分，計畫名稱為：從矛盾律的觀 點研究亞里斯多德所尋找的知識，計畫編號：NSC89-2411-H-004-044。在此，筆者感謝行政院國 家科學委員會的經費資助。 1 這樣的懷疑一方面很有道理，因為範疇是一個異文化的語言的格子，如果 格子分配的不好或者大小過於不相配，一個大而無當的思想的確無法放進去一個 比它小的思想格子。然而另一方面，如果我們接受這個懷疑，它正好毀滅了這種 論題的研究可能性。因此，如果這種論題的研究有可能，其開始點可以從一個異 文化的範疇模式開始，然後逐步地檢查其研究的正確性如何可能？以及如何找到 適宜的思想和範疇的格子，把這個論題的內容放到這樣的格子裡，看看後者是否 可以包容前者？或者格子過大，因而除了這個論題的內容之外，還有許多其他的 內容需要排除於這個格子之外，以便我們可以精確地對這個論題做出可靠而有效 的主張。如果這個格子過小，那麼，我們也應該指明這個論題的哪些內容無法而 這樣的範疇所囊括？以便我們可以發現用範疇論的方式來研究這樣的論題會有 何困境。 從這樣的方法論的思考出發，本文將分成以下的幾個步驟來談論我們所面 臨的論題： 一、 亞里斯多德《範疇論》中的何種範疇可以用來談「中」？ 二、 亞里斯多德倫理學裡的「中」的意涵為何？ 三、 《尚書》裡的「中」和〈中庸〉裡的「中」各有何意涵？ 四、 結論 在第一個步驟裡，筆者先分析亞里斯多德的範疇種類，然後確定「中」的 基本意義，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