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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认识的美国人(四则) 杨 超 每次回国，老友相聚，都会聊及有关对美 新。客厅里摆设简单，沙发、台上 、地下都没有 国的印象。 堆放杂物 ，餐桌上除了一台电话外 ，只有几个 我们从认字开始就知道 ，美 国是 “武装到 小药瓶 ，和几封等待处理的信件。茶几上放着 了牙齿的纸老虎”。几十年后 ，又因不同经历 两种杂志：《国家地理》和 花《花公子》——逭是 与角度 ，认知也变 了。几个 “资深股民”眼里， 很多男人精神和心理的食粮。 美国人的生产方式是印美元过 日子的金融方 靠近 阳台的一张 旧桌子吸引了我 的 目 式 ；好莱坞影迷脑子里 ，美国人的生活模式是 光。经老人介绍，那是他制作首饰的台子。费 英雄 、暴力 、色情……我发现 ，每个人都 以为很 尔南度就兴致勃勃地向我演示如何修复、改造 了解美国，但又很想了解美国。 首饰……那双击打过不少人头的手 ，几十年 于是，我每次都给他们讲，在我身边普通 后，居然还能拿着小镊子在放大镜下镶嵌钻 美国人的故事，就如以下四则。 石。人不可貌相 ，实在令我惊讶。 费尔南度中年丧妻，两个女儿都已结婚生 子。他孤家寡人的也很潇洒。白天的时间比 退休拳击手 较好打发。上午 “自然醒”之后，一杯咖啡几块 饼干就解决了一餐。午餐一般会在快餐店里， 洛杉矶的独居老人，在家以电视机为伴， 餐后带一份报纸回家。如果不用购物的话 ，下 除了电视节 目以外 ，各种录影带也是他们娱乐 午的时光都消磨于报纸、杂志的字里行间。太 的源泉。录放影机一旦出现故障，他们就得找 阳下山之前 ，他喜欢到公寓里的游泳池泡上半 专业人士来解决。正是这样的机缘 ，我认识了 个小时 ，医生说 ，他的膝关节退化 ，水中运动对 费尔南度。 关节、肌肉都有好处。晚餐通常是鱼或者火腿 第一次见到他 ，正值盛夏。开门的是一个 三明治 ，加蔬菜沙拉。按现代养生观念，他的 浑身布满灰黑体毛的彪形大汉 ，穿一条宽短 生活非常接近健康的要求。 裤 ，六英尺多的身躯骨架粗大，肌肉略有萎缩， 很快我们就成了好朋友。费尔南度是个 皮肤显得有点松垮 。年过七十 ，依然中气十 粗中有细 、心思缜密的人。他曾经为我写过一 足，说起话来能让你耳朵、胸腔一齐震动。 段十分得体的英文广告，连广告商都赞赏。有 费尔南度曾经是个职业拳击手 ，比我们熟 一 次他买了一个小信箱，上面钉着一本便签， 知的泰山、阿里出道还早 。墙上的照片虽然局 还附上一支笔 ，挂在我的店门口，当我不在的 部的氧化银已脱落 、斑驳 的霉点占领了不少版 时候客人可以留言。 面，却不难看到这位当年的拳击手获胜时的英 他说话彬彬有礼，不时还会显露出美国人 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