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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食品安全大规模侵权救济模式的路径选择 ——以责任保险为主导的立体型模式 李挺赫爽+ 近年来，我国涉及食品安全的大规模侵权事件时有发生。上述事件引发了强烈的社会反 响，不仅众多受害人人身权益受到重大损害，对社会发展和秩序也造成重大影响。如何妥善 处理大规模侵权，尤其是如何对受害人进行及时有效的救济，是现代社会面临的重要问题。 一、理论前提：何谓大规模侵权 大规模侵权，美国侵权法称为masstorts①。我国学者朱岩将其解释为“基于一个不法行为 或者多个具有同质性的事由，给大量的受害人造成人身损害、财产损害或者同时造成上述两 种损害”圆。张新宝教授认为人规模侵权具有以下特点：就法律责任而言，符合侵权责任构 Von 成要件；被侵权人人数众多须十人以上@。德国克里斯蒂安．冯．巴尔 ChristianBar 教授认为 大规模侵权并非法律概念，而是涉及大量受害人的权利和法益被侵害的事实，其主张大规模 侵权包括道路交通事故、飞机和轮船等大型客运交通工具、产品责任、环境侵权及大型活动 中的事故等。固张红博士认为，大规模侵权特殊性有以下几个方面：符合侵权责任构成要件， 可以纳入侵权责任法调整范围；受害者众多；发生原因同一或同质；救济困难。大规模侵权 应包括产品责任、药品责任、环境责任、证券欺诈等，并将道路交通事故、空难、火车事故 排除出大规模侵权。@ 本文无意对上述理论争议作进一步分析与阐释，但适当界定大规模侵权的基本特征与 范围仍有必要，唯此才能对大规模侵权的救济模式进行展开分析。本文认为，大规模侵 权首先具有侵权行为的基本特征，即符合加害行为、过错 在严格责任原则下不考虑过错 、 损害后果和因果关系等构成要件的要求。但在上述基本特征之外，大规模侵权存在以下独有 的法律特征：第一，加害人行使了一个加害行为或者多个具有同质性的加害行为。第二，上 述加害行为导致众多受害人并造成人身损害或财产损害。对众多受害人并无具体数量上的界 定，但通常认为该数量较大足以造成较为严重的社会不良影响。如三鹿奶粉事件受害人约30 万，由此可见受害者数量较大。第三，由于受害人众多导致加害人独自承担赔偿责任存有困 难，也就是救济通常发生困难。综上所述，涉及食品安全的大规模侵权事件毫无疑问属丁大 ’李挺，复旦大学法学院博士生；赫爽，上海海洋大学教师。 。SeeLindaS．Mullenix，MassTort and 996． Litigation．easesmaterials，westPub．Co．，1 o朱岩：《大规模侵权的实体法问题初探》，载《法律适用》2006年第10期。 o参见张新宝：《设立大规模侵权损害救济 赔偿 基金的制度构想》，载‘法商研究》2010年第6期。 固【德】克里斯蒂安，冯，巴尔著：‘大规模侵权损害责任法的改革》，贺栩栩译，中国法制出版社2010年，第5 页． @张红：‘大规模侵权救济问题研究》，载《河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11年第4期。 6lO 规模侵权的范畴。 二、食品安全大规模侵权的传统救济模式及优劣分析 传统上对食品安全的大规模侵权主要依靠侵权法救济，该模式属个体救济模式，也就是 依靠加害人个人力量对受害人进行救济。从法理上说，侵权法解决火规模侵权问题具有一定 程度上的正当性和合理性。大规模侵权是一种民事侵权行为，符合侵权行为的构成要作，加 害人需要对受害人承担民事责任。侵权法救济的后果是让加害人独自承担责任，这正符合社 会传统的基本正义观念，即行为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后果负责，这也体现了侵权法的惩戒功 能。 但是，侵权法解决大规模侵权具有相当的局限性。现代社会频繁出现的大规模侵权行为 与传统的侵权行为尽管在基本方面具有一致性，但是两者还是存在若干区别，其中最大区别 便在于对受害人的救济。依照传统侵权法处理人规模侵权，我们会遇到加害人赔偿能力有限、 因果关系认定困难、损害具有长期性潜伏性、被告偿付能力有限、诉讼过程漫长等一系列棘 手的问题。 侵权法是私法，虽然相较于其他私法部门法尤其是合同法而言，侵权法更具有社会性。 onTortLaw 所言，与私法的大多数其他领域相比， 正如欧洲统一侵权法小组 EuropeanGroup 侵权法的政治性要强得多∞。在学说上甚至有侵权法是隐蔽的公法之论断②。但所有这一切并 未改变侵权法本质上的私法特征，其理论基础和损害救济之道皆立足于私法。侵权法的基础 是一对一的，至多是一对几的，在上述理论基础上，其救济模式的设计无法应对大规模侵权 下的众多受害人救济。侵权法解决大规模侵权的困境体现在诸方面，如受害人举证困难，诉 讼过程漫长导致救济不及时，诉讼参与者众多且分散给现行的诉讼体制带来极大挑战，损害 具有潜伏性长期性和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