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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目的的利益论解释 扬州大学法学院李云波‘ 【摘要】对合同目的的深层次解释，宜从合同当事人出发而非从规范出发。当事人进 入合同的目的在于实现相互间的利益变动，而非发生私法上的关系。可把通过合同的利益变 动过程分为四个时期：缔约前时期、缔约时期、履约时期、履约后时期。在不同的时期，当 事人的利益表现形态也各不相同。 【关键词】合同、目的、利益、变动 一、当前的理论与本文的方法和基本观点 关于合同的目的，从不同的角度出发会有不同的解释。大陆法系民法学者一般从规范论角度对 合同目的做出解读，如有学者写道：“契约一词，一般乃指二人以上，以发生、变更或消灭某项法律 关系为目的而达成之协议”。13粥“苟以发生私法上之效果为目的，无论其为债权契约，物权契约抑 或为亲属上之契约(例如婚姻契约)，均包含在内……债权契约，系以债之发生为目的之法律行为”。 1399规范论的解释方法亦为各国立法所采纳，我国也不例外，其立法体现为‘合同法》第2条第l款。 依规范论的解释，合同的目的在于发生私法上效果，更具体而言，是为了使民事权利义务关系发生、 变更或消灭。但这种解释与现实生活中一般的理性人的观念并不相契合。不仅如此，据此解释方法， 合同法律制度往往很难在自身的形式逻辑中实现对疑难问题的解决和对自身局限的突破——这种解 释并不能成为合同法律制度完善和发展的源泉活水。维柯指出：“立法是就人本来的样子来看人，以 便使人能变成在人类社会中有很好的用处”。1400阿图尔·考夫曼则认为，法是存在与当为的对应。140l 笔者深信之。依此分析，合同属于“存在”的范畴，合同法属于“当为”的范畴。作为“当为”的“合同法”， 理应在最大程度上体现与“存在”即“合同”本身的对应，而非与其脱离，方可能成为具体的、真实的 法。在“存在”的范畴中考察“合同”的目的和概念，还原“合同”在存在领域中的真面目是实现这种对应 的必要途径。合同法作为私法，必然应以私人即个人为终极目的，因此，采取个人主义的研究方法 对合同法的研究而言更具价值。“个人主义方法论是一种立足于个人的视角研究学科问题的方法体 系，它以个人为分析问题的基点，通过对个人行为、动机、目的、偏好等方面的分析，来展现社会 发展的基本脉络。”M02个人主义方法论在法学界中愈来愈受到重视。I柏3个人的行为均受其利益支配， 利益所指，行为所趋。马克斯曾言：人们努力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与他们的利益有关。当事人之 所以进入合同，也必然具有其各自的利益目的，因此从个人角度出发也就是从个人利益的角度出发。 那么个人为什么要进入合同，换句话说，进入合同对个人的利益会产生什么影响呢? 规范论的解释把合同的目的归结为“设立、变更、终止民事权利义务关系”，也即“法律关系的变 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李云波(1977一)，山东齐河人，扬州大学法学院讲师。复旦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 ¨姐杨桢：‘英美契约法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5页。 ”盼史尚宽：‘债法总论》，中国政法大学2000年版，第8页。 1枷【意】维柯：‘新科学’，朱光潜译，商务印书馆1997年，第101页。 m1【德】阿图尔·考夫曼：‘类推与事物本质——兼论类型理论》，吴从周译，学林文化事业有限公司 1抛胡玉鸿：法学方法论导论》，山东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208页。 1枷易军；‘个人主义方法论与私法》．载‘法学研究》2006年第l期。 4ll 动”，这混淆了合同与合同法的概念。在这里需要认清两个界域：实际生活界域和法律界域。合同本 身并不属于法律界域，而是属于实际生活界域，属于法律界域的是合同过程中的权利、义务、责任 以及何种形式的合同可被法律所规范等。做出这种区分的意义就在于：对不同的界域有不同的认识 角度。合同法以保障合同行为为其任务，但要实现这种任务，却不得不研究作为非法律界域的合同 本身。研究通过合同行为而产生的法律关系的变动是法学家的任务，而当事人在订定契约时往往并 不关心所谓的法律关系问题，他所关心的是通过合同能获得些什么，“合同协议有一个主要的目标， 即增进合同双方的经济利益”。l批‘合同当事人只有在他们双方都坚持要获取利益时才订立合同”。1405 本文认为，合同本身不过是当事人据以实现相互间的利益变动的协议，而相应地，合同活动则 是当事人根据这种利益变动的协议而做出的一系列行为的动态过程。它以利益的变动为目的，以权 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