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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罗尔斯的差别原则与应得理论 葛四友 (华东师范大学思勉人文高等研究院，上海，200241) 摘要：罗尔斯所建构的公平正义观是当代一种极重要的正义理论，但是其差别原则 往往因为人们的误解而不被接受。误解的一个原因是他的表述，另一个原因则是因 为此原则与人们的日常道德直觉中的应得正义观相违背。通过澄清罗尔斯的表述， 且搞清楚日常意义上的几种应得观的真正含义后，我们发现深入我们道德直觉的是 一种贡献应得观，但这种应得观并不与差别原则相违背。只是罗尔斯的平等自由原 则优先于差别原则且公平正义只适用于基本结构导致差别原则是无法确定的，但差 别原则背后体现出的人道主义精神则是我们应该接受的。 关键词：差别原则，应得基础，贡献应得观 罗尔斯在《正义论》1中认为一种正义原则应该具有两种能力，首先，正义原则应该具 有能力纳入我们抱有最大确信的信念；其次，在我们缺乏这种确信的地方具有能力为我们的 行动和道德判断提供指导。粗略地说，他的第一正义原则，即平等的自由就体现了纳入我们 抱有最人确信信念的能力。第二正义原则，即差别原则，就是试图在一个缺少确信的地方， 特别是在分配领域里为我们的道德判断提供指导。由于差别原则正是要在我们缺乏确信的地 方提供指导，不难想见，该原则受到的批评也自然会相当多。但在笔者看来，其中有些批评 是缘于误解的，这种误解不仅仅是导致对差别原则的扭曲认识，并且会损害我们对于罗尔斯 基本谋划的认识。本文试图对差别原则做一澄清，尽力表明这种澄清对理解差别原则的作用。 罗尔斯对差别原则开初的表述是：社会的和经济的不平等应这样安排，能够合理地期待 它们有益丁每一个人。2显然这一最初表述还有待于对有益于每一个人这一句话的具体界定。 罗尔斯认为，这一句子最明显的意义是：相对于最初的平等安排来说，每一个人的地位都可 得到改善。3这里我们注意到，罗尔斯似乎承认了能够有一个最初的平等存在，但这种平等 究竟是有这样的一种真正状态存在，抑或只是思想试验的一个桥梁，这是有争议的。但是， 不管作何种解释，罗尔斯的差别原则实际上演变成了社会和经济的不平等应该适合于最不利 者的最人利益。4 我们的制度怎样才能有利于最不利者的最大利益呢?罗尔斯对此又做了进一步的解释， 我们要“同意把自然才能的分配看作一种共同的资产，共享这种分配的利益，不管其结果如 1 JoIlIl Rawls，A砌印，)，ofJustice，ThePress，1971． Belknap 2 lbid，PP．60—61． 3 Ibid．，P．80． 4 lbid．，P．302． 66 何。”正义两原则相当于“把自然能力的分配看作是一种集体的资产，以致幸运者只能以帮 助失败者的方式才能使自己获利。川这种论述给人的感觉是，那些幸运者有义务去帮助不幸 者，有才能者有义务去帮助无才能者。这里特别要注意的是，这里的帮助是义务性的，强制 性的，属于正义范畴，而不是属于仁爱范畴。 为了形象地说明差别原则的含义，罗尔斯用了下述图表l。2这张表是表达不同制度下 的利益分配图。这里的D点是最不利者的最大利益点。在此点之前，向D点的任何靠近都 是帕累托改善。到D点显然是一个帕累托最优点。而C点则是最有利者的最大利益点，它 也是帕累托最优点。过了此点，最有利者与最不利者会同时变坏，因此是帕累托变差。显然， 在D点与C点之间的任一点，都是满足帕累托最优的。这张图表给我们这样一种直觉：当 我们的制度安排达到D点之后，再运用制度措施向C点滑动的话，显得是为了最有利者的 最大利益而逐渐在牺牲最不利者的利益。如果再加上我们人性中的怜悯倾向，即同情弱者、 不利者的倾向，那么我们自然容易得到这样的结论，即“减少一些人的所有以便其他人可以 发展——这可能是策略的，但不是正义的”。， 然而，在反对罗尔斯理论的人眼里，罗尔斯对天赋的说明反倒成了一个重大软肋。罗尔 斯对差别原则的表达过程中，至少字面上承认我们要把自然才能，简单点说就是天赋作为公 共资产。但这明显与我们的日常信念相冲突，我们无疑认为自己的智力、我们的劳动能力是 属于我们自己的。也就是说，我们有一种根深蒂同的道德信念来接受自我所有权。接受这种 观点的人认为，除非自愿，别人没有理由要求我们为他们做什么，它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