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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美学学会第七届全国美学大会会议论文集 论中国美学与学术智慧 袁济喜 (中国人民大学北京100872) 摘要：中国美学与文论是一种智慧的结晶，有着形而上的学术支持．西方学术大多追求学术 的知识性与工具性，而中国学术则是以求真向善致美为宗旨，它的最高境界则是一种审美境界， 这一点与西方美学重在知识建构是不同的．回顾中国美学的这种学术智慧，我们可以获得许多 启发，从而对于建构中国当代美学思想有着诸多的启迪。 中国美学与文论是一种智慧的结晶，有着形而上的学术支持。西方学术大多追求学术的知 识性与工具性，而中国学术则是以求真向善致美为宗旨，它的最高境界则是一种审美境界，这 一点与西方美学重在知识建构是不同的。回顾中国美学的这种学术智慧，我们可以获得许多启 发，从而对于建构中国当代美学思想有着诸多的启迪。 何谓中国美学的学术智慧 古代中国哲人有着自己对于智慧的理解，中国美学正是在这种智慧启发下产生的。我们先 来看老子《道德经》的下面几段话：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五十 六章》) 知不知，尚(上)矣；不知知，病也。圣人不病，以其病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七十一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Ⅸ八十一章》) 这几段话都是在强调道即精神智慧的超验性，而反对从认识论的角度去穷尽世界的本质。 老子一再告诫世人，真正的智慧并不是自我炫耀，而是在于老老实实地同于大道，圣人不去做 那种强而为之的认识之事，所以才能“不病”，而表面的聪明才智正是无知的表现。老子的思想 方法即“反者道之动”，是一种逆向思维。他认为世界上的终级是一种“不可致诘”即穷尽的神 秘本体。老子说：“视之不见名日夷；听之不闻名日希；搏之不得名日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 混而为一。其上不嗷，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 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十四章》)老子所说的知者，其实是一种有自知 之明、留有余地的智慧。包括美学在内的人文智慧，有着天地入三者合一的至精至妙的奥妙， 是老子所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中国美学智慧正是在此基础上建构的。稍后的庄子与老子 相比，更注重天人相合中的去我去欲。《庄子·秋水》中云：“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意 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论，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庄子认为语言与意会无法 掌握道。道蕴藏在万事万物之中，当它作为审美对象与艺术创作对象时，便是其中只可神会的 意蕴。《庄子·养生主》中的庖丁解牛，其高超的技术不是感觉的高超，而是来自于对道的神悟， 感觉与思维只能受支配，而无意识倒是创作自由的前提，所谓“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止知而 神欲行”。王夫之解释说：“行止皆神也，而官自应之”， 不仅是老庄，儒家从先秦开始即奠定了以性与天道作为人生与天道相契合的精神本体的学 说。 《易传》的作者引述了孔子的话来说明这一点： 子曰：叫唔不尽言，言不尽意。然而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日：“圣人立象以尽意，设 第3ll页 中华美学学会第七届全国美学大会会议论文集 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其神．(《系辞上》) 孔子在这里强调语言与意义既有矛盾的一面，即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的一面，又强调有统一的 一面，即言尽意的一面。处理好其中的关系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达到变而通之，鼓之舞之的目的， 即使“神”即精神得到激活与传导。既然象中之意是言不尽意的，因此，君子要得到意必然要 “观其象而玩其辞”，即从中表象之中获得欣赏之美感，领略其中的意义，达到“以尽其神”即 与物为一的境界。而中国古代哲学中的“神”这个概念，是最能说明美学性质的。《周易·系辞 上》云； ((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致神，其孰能与于此． 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惟神 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 这是对于《周易》中所贯穿的感应方式的概括。它提出《周易》对于世界的体认是无思无为， 即不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