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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吴澄对朱熹道问学与陆九渊尊德性的会合 王素美 (河北大学文学院) 尊德性而道问学，语出《中庸》。《中庸》云：“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 峻极于天。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故日苟不至德，至道不凝 焉。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表明了中庸所要求达到的最高境界。“尊 德性”和“道问学”之间，用一个“而”字来连接，无论是从修辞学，还是从中国哲学 角度来看，都显示了两者的相关相融的密切关系。尊德性而道问学是中国历代士人所追 求的浑融境界。可是，随着宋学思辨的发展，宋代的思想家们，却将“尊德性而道问学” 两者关系割断，分别进行考察。虽然他们在考察尊德性的过程中不曾完全抛弃道问学， 在说明道问学之重要时也不肯轻视尊德性。但是，他们往往只强调其中一个方面。于是， 就有了偏重尊德性和偏重道问学的区别。在这个问题上，朱熹和陆九渊曾发生过激烈的 争论。 朱熹曾与学者云：“陆子静专以尊德性诲人，故游其门者多践履之士，然于道问学 处欠了。陆九渊认为朱熹“最为精通诂训文义者”，以暗讽其偏重于“道问学”。后来 朱熹在长期的治学实践中也认识到兼尊德性的重要，他与陆九渊论辩到最后，也有了“去 短集长”之念，只是陆九渊主张立其“先立乎大”“尊德性”之说，想自立体系，一直 没有与朱熹所谓“道问学”融合。故陆九渊过世后，朱门弟子攻击陆学愈烈。 一～尊德性粤道问学之争 事实就是这样。在南宋世风日下的情况下，儒者们各以自己的学术努力力图拯救世 风。朱熹偏于道Ia-J学，陆九渊偏于尊德性。陆九渊之所谓尊德性主要表现在道德修养粤 齐家治国平天下两个方面。在道德修养方面．陆九渊以为： 德成而上，艺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论语日： “入则孝，出则弟，谨 而信，泛爱众，而亲仁。”日： “言忠信，行笃敬。”孟子日： “仁义礼智根于心， 其生色也，啐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日仁义忠信，乐善 不倦，此等皆德行事，为尊为贵，为上为先．1 在修齐治平方面．陆九渊认为： 常人所欲在富，君子所贵在德．士庶人有德，能保其身，卿大夫有德，能保其 家；诸侯有德，能保其国；天子有德，能保其天下．无德而富，徒增其过恶，重后 日之祸患，今日虽富，岂能长保?又况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故君者，所以 为民也。 《书》日： “德维善政，政在养民．”行仁政者所以养民．君不行仁政， 而反为之聚敛以富之，是助君虐民也，宜为君子之所弃绝．2 陆九渊更进一步从内外合一的角度看待尊德性的问题。认为行之有九德．可见其尊 德性之心．较之朱熹要广博得多。 又日： “性之德也，合内外之道也．斗然则日诚，日德一本乎性，彼其 所谓诚者，乃其所以为德者也，非于诚之外复有所谓德也．明乎中庸之说， 则乾九二之君德，可得而议矣．言行之信谨，二之所以成已者也．善世而不 伐，二之所以成物者也．彼其所谓信谨者，乃其所以不伐者也，舍言行而求 其所以善世者则乖矣．闲邪存其诚，诚之存诸己者也．德博而化，德之己乎 物者也．彼其所以闲而存者，乃其所以博而化者也，外乎诚之存，而求其所 谓德之博者惑矣．若夫朝谋夕访，求所以治乎人，而不知求反诸其身，安知 夫大人正己而物正?而二之善世者，特在乎言行之间而已也．小惠小信，欲 以为已之德，而不知诚之不可掩，安知夫明明德于天下者，盖本于正心诚意? 而二之德博者，由乎其诚之存也．’ 陆九渊这里提出了“德博”的观点．陆九渊所渭“德博”，要求“反求诸其身”，身．乃心 也，实际就是反求吾心。“德博”如何“反求诸其身”?也就是如何反求吾心。陆九渊要求 “言行之信谨”。“德博而化”。他反对“外乎诚之存”．这实际上是批评朱熹学问只限干 “外”不追求内，认为这样“求其所谤德之博者惑矣”。陆九渊还发挥了“尊德性而道问学， 极广大而至精微”中“尊德性”之“大”的说法。陆九渊赞叹道： 大矣哉!德之见于天下也。推吾所有，兼善天下，此固人之所甚欲。然有诸己 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君 子正身以正四方，修己以安百姓。且日立必照物，云浓必雨苗，和顺积中，英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