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死刑思想初探——重读马克思“死刑”一文体会.pdfVIP

马克思死刑思想初探 马克思死刑思想初探 ——重读马克思“死刑’’一文体会 张文+ 米传勇” 题记：的确，想找出一个原则，可以用来论证在以文明自负的社会里死 刑是公正的或适宜的，那是很困难的，也许是根本不可能的。 ——卡尔·马克思 社会主义中国一贯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死刑问题上也应如此。遗憾的是， 若干年来，我们或多或少地忽略了马克思的死刑思想，这样一种状况非常不 利于我们完整准确地理解马克思的死刑思想，不利于我们推进依法治国的进 程。鉴于此，我们将马克思的死刑思想纳入我们的研究视野。 在马克思浩如烟海的著作中，其关于死刑的论述集中在1853年一篇题为 《死刑——科布顿先生的小册子——英格兰银行的措施》(以下简称“死刑”) 的文章中。本文对马克思死刑思想的研究与阐发也将主要以该文为依据。当 然，马克思的死刑思想只是其思想体系的一个组成部分，所以，我们在研究 时也会不时地穿行于马克思的若干文章中。 一、死刑：不公正的刑罚 对于死刑，马克思的基本观点是，死刑是不公正、不适宜的刑罚。马克 思明确地指出：“的确，想找出一个原则，可以用来论证在以文明自负的社 会里死刑是公正的或适宜的，那是很困难的，也许是根本不可能的。”①马克 思关于死刑是不公正的刑罚的思想，可以从以下两个层面来理解。 (一)死刑：不人道的刑罚 在“死刑”一文中，马克思表达了死刑是侵犯人格尊严、使人不成其为 人的刑罚这一思想。在该文中，马克思指出，只有康德与黑格尔的刑罚理论 是抽象地承认人的尊严的。黑格尔说：“刑罚是罪犯的权利。它是罪犯本身 意志的行为。罪犯把违法说成是自己的权利。他的犯罪是对法的否定。刑罚 ·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北京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 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8卷，第578页。 中国刑法学年会文集 是这种否定之否定，因而又是对法的肯定；这种法是罪犯自己要求的，并且 是他强加于自身的。”①对黑格尔的这种刑罚理论，马克思指出：“毫无疑问， 这种说法有些地方好像是正确的，因为黑格尔不是把罪犯看成是单纯的客体， 即司法的奴隶f而是把罪犯提高到一个自由的、自我决定的人的地位。但是， 只要我们稍微深入些观察问题的本质，就会发现，德国唯心主义只是通过神 秘的形式赞同了现存社会的法律；在这里是如此，在其他许多情况下也是如 此。”②可见，在马克思看来，黑格尔的刑罚理论在最初的时候是承认人的尊 严的理论，但是，在最后，却走向了为现存的法律(即保留死刑)进行辩 护，从而也就背离了其初衷与最初的立场。 应当看到，作为报应主义思想的巨擘，康德的道义报应理论是以人的意 志自由为前提的，④在黑格尔的法律报应理论里面，人是抽象的具有意志自 由的人④，可以说，意志自由是康德与黑格尔报应理论的基础或者基础之一。 所以，马克思才在文章中说，康德与黑格尔的理论是抽象地承认人格尊严的 理论。 与康德、黑格尔着眼于抽象的人性观不同，马克思极力强调人的社会性， 认为人是现实中具有社会性的人，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在《：关 于费尔巴哈的提纲》里，马克思对人的本质做了概括，“人的本质并不是单 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实际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⑤在“死刑”一 文中，马克思指出：“如果用‘自由意志’这个抽象概念来顶替有着行为的 现实动机和受着各种社会条件影响的一定的人，如果只用人的许多特性的一 个特性来顶替人本身，难道这不是荒谬的吗?”⑥可见，马克思将人定位为社 会关系的总和，将死刑制度下的人定位为社会人，认为死刑制度中的人是有 着行为的现实动机以及受各种社会条件影响的一定的人。马克思对人的这种 定位，构成了其犯罪原因观、刑罚观以及犯罪对策观的基础，从而在事实上 成为其死刑思想的人的基础。着眼于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马克 思摒弃了康德、黑格尔抽象地承认人格尊严的理论，而从社会的层面现实地 承认人的人格尊严。 虽然强调人的社会性，但是马克思也并没有把人的社会性提高到绝对不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