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的良知学与生态伦理观念.pdfVIP

纪念孔子诞生255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 论文集 阳明的良知学与生态伦理观念 复旦大学哲学系 东方朔 不能否认，在当代道德意识与社会关怀的发展中，对生态危机的关注是其中十分重要的一环， 但正如人们已经看到的，回应此一危机，并不能仅仅由技术的方式来提供．相反的，如何从不同的 文化传统资源中开发出适应现代生活的生态哲学理念，以及寻求一种崭新的生活方式和精神价值的 委身已越发显得重要。良知与物的关系在阳明的学说中既是最核心且颇具歧义的问题之一，同时其 本身的内容也关涉到生态伦理的中心议题。因此，究明良知与物的关系不仅从理论上有助于深化阳 明学说的研究，同时，对于建立和发展儒家式的生态伦理思想也未尝不是一种有益的尝试。 一、“心外无物” 究极地看，言生态伦理，其所要处理的一个基本问题即是人与自然万物的关系问题。国外许多 生态伦理学者甚至将此看做是生态伦理学对传统伦理学的一种革命性的突破，因为前者超越了把道 德仅仅局限于人与人的关系范围，“使之包括土壤，水，植物和动物，或从总体上说：大地。1从严格 意义而言，传统伦理学是否仅仅论及人与人的关系，抑或还具有万物一体的宇宙论的慧识，此一问 题在不同的文化脉络中殊尚存有争议，至少在传统儒家伦理学那里，道德所涉及的范围应不仅仅只 是人与人的关系，而且也包括名物度数、山川草木等等。不过，此一说法倒是提醒我们注意这样一 个问题：当人们侧重于从人伦关系来诠释儒家学说时，在儒家，其对物之了解毕竟有何特点?而具 体到本文的论题则是，阳明的良知学与物的关系究竟应当如何诠释?2 我们并不可能对上述问题作详细的分疏。 简略地说。在早期儒家孔孟那里， “物”一般而言可以被了解为自然之物，如孔子言天时所说 “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此中的“百物”便是指自然界中的万事万物，换言之，孔子是 要我们从四时之更替、万物之枯荣中读懂天的语文性，领悟出天道的内涵，此中意蕴适可与夫子的 川上噗谓相发明。孟子亦有“仁民爱物”之说，此中所谓的“爱物”之“物”，亦当是自然之物，如 禽兽草木之类，而所以要人去“爱之”之理，依朱子之解释，则是要人“取之有时，用之有节”。假 认为． “从思想史的角度看，环境伦理学是革命性的．在人类思想的进程中，它无疑是对道德的最具戏剧性的扩展。” (参见氏著敬畏生命，上海社科院出版社1995年)。 2、坊间人们论及儒家的生态伦理思想，动辄喜引阳明的“万物一体”观念。此自是情理之中，不可避免。然而，从 生态伦理之角度而言，阳明的思想并不好讲，其闯之理绪亦颇为复杂。比如，在阳明，由良知之本体说“物”与万物 一体之“物”即可能并不相同。而畜万物一体亦可有由境界言或由理想言；以及由本源论地言或由宇宙论地言之分 别。具体论述将在后文展开。 ．．251-- 论文集 纪念孔子诞生255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 如我们参合孟子《告子》上“牛山之木”一段以及《梁惠王》上“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之类的 说法，我们有理由认为，朱子对孟子的解释是切当的。有趣的是，不论我们同意以否，把“爱物” 了解为取用时的“有时”， “有节”亦即有度，正是先儒对待自然万物的基本的伦理准则，所谓“苟 得其养，无物不长，苟失其养，无物不消”，这种准则——我们姑且称之为原始的，但却是主导的生 态伦理准则，由《周书》经由孟子，及其发展至《易传》，则在“天地之大德日生”的前提下，要求 人们对待自然之物之态度要“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此“正德，利用，厚 生”所以有天道的高度和基础。 此即早期儒家由对物之了解而言生物、爱物之大体轮廓。3 阳明学说虽千头万绪，牵涉甚广，然要之不出“良知”二字，阳明对此亦有三番五次的说明： “除却良知，还有什么说得?’’4 · “吾平生讲学，只是致良知三字。”5 “吾‘良知’二字，自龙场以后，便已不出此意，只是点此二字不出，与学者言，费却多少辞 说。今幸见出此意，一语之下，洞见全体，真是痛快，不觉手舞足蹈。”6 阳明言良知远承孟子而来，然而，在良知与物的关系问题上，却发生了一个大的转折。也就是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