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而“安国”——池田“人学”思想特征.pdfVIP

“立正”而“安国” ——池田“人学”思想的特征 冉 毅+ “人学”作为一种对人的研究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或侧面来进 行。当代美国著名的心理学家弗罗姆教授曾提出过这样一个看 法：在过去的两个世纪里，有三位伟大的犹太人影响着我们的“人 学”研究，他们是爱因斯坦、马克思和弗罗伊德。这三位伟大的犹 太人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深化了我们对于“人”的认识，即爱因斯坦 深化了对“自然人”的认识，马克思则着重研究了“社会人”，而弗 罗伊德则从无意识角度深化了对“个体人”的认识。但是，令弗罗 姆遗憾的是，这三位伟大的犹太人的“人学”毕竟只是对人的某一 侧面的认识，而有关完整的人的“人学”则还没有诞生，所以，他将 自己的任务定位于综合三位伟大的犹太学者的思想上，以创立完 整意义上的“人学”。我认为，弗罗姆对完整“人学”的追求并不 是弗罗姆个人的发现，而是20世纪以来随着现代文明不断发展 而社会危机不断加剧的结果。池田作为一名宗教思想家有感于 20世纪的人类危机，出于一种对人类未来前途的担忧，从宗教的 角度对现代文明的危机作出了这样的“诊断”，即20世纪的危机 从根本上说是“人的危机”，是“人性丧失的危机”，而治疗危机的 根本“处方”是精神革命或人性革命。池田认为，这种革命乃是留 给人类的“最后革命”，除此之外，便别无出路与良方。因此，我们 ·湖南师范大学教授。 确实可以这么说，“人性革命”作为池田“人学”的根本，显示了一 种人格人本主义的思想特征，而这种特征若以日本传统佛教之日 莲的语言来说乃为“立正”而“安国”，以中国传统哲学话语来说， 便是“内圣”而“外王”。 “立正”与“安国”，或“内圣”与“外王”，乃是探讨人的内在的 精神革命与外在的社会变革之间的关系问题的一组概念。传统 的“立正安国论”或“内圣外王论”，一般包括三种关系模式，即 为，“立正(内圣)”与“安国(外王)”属于人类不同的生活领域，即 前者属于人类个体的精神生活领域，而后者属于人类公共的社会 生活领域，两者之间虽然存在着联系，但是这种联系更主要表现 为一种“后者”决定“前者”的关系，而不是“前者”决定“后者”的 关系。也就是说，这种关系模式更强调人类的内在的精神变革与 社会变革之间的不同以及彼此之间的相对独立性意义，以我们所 熟悉的话语来说，就是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属于两个不同性质的 领域，其发展需要用不同的手段与方式才能达成，如前者可以通 过加强道德思想教育来实现人类精神文明的飞跃，而后者则倾向 于认为要建立更加健全的法制或合理的制度才可达成，二者之间 虽可以相互影响，但这种影响并不表现为一种依存性或决定性关 系。就第(2)种关系模式而言，“立正(内圣)”同“安国(外王)” 之问的关系不仅表现为二者之间存在着内在的联系，更为突出的 是，在这种关系模式论中，前者对于后者有着决定性的意义。这 种决定又不仅表现为精神文明决定物质文明(包括社会制度的变 革等)，而且还表现为外在的一切社会问题都只有通过内在的精 神革命才能获得解决这样一种可能性，其对内在的精神革命的强 调甚至于使这种关系模式走向将后者约化为前者的可能性，即思 想问题一旦获得解决，其他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这种看法实际 “立正w安一”o 上否认了后者即社会制度本身进行变革的相对独立意义，是一种 典型的“毕其功于一役”的道德浪漫主义体现。如果从“人学”的 角度来看，这种关系模式论实际上否认了人的社会存在的意义， 而把人看作为单纯的精神性一面的存在。至于第(1)种关系模 式，则既看到了“立正(内圣)”与“安国(外王)”的内在联系，或前 者对后者的决定意义，又看到了二者之间的差异及彼此间的相对 独立性。换言之，在这种关系模式论看来，外在的社会变革如制 度等对于理想社会的达成有着不可或缺的意义，而内在的精神革 命虽然对于后者有着重要的影响，但它的作用毕竟是有限的，它 顶多表现为：为后者的变革提供一种良好的“软环境”而已。当 然，没有这种良好的“软环境”，后者的目标就无法实现，但不能由 此而说有了这种“软环境”就等于有了一切，正如我们不能说有良 好的遵纪守法意识就会有良好的法律制度本身一样。不过，我认 为，这种关系模式仍然是强调“立正(内圣)”的主导地位，一个 “而”字即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