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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反垄断纠纷的诉讼调解 张瑞萍 摘要 ：反垄断法的公法属性使得反垄断纠纷的司法调解遇到 了一定的困难。反垄断法 虽然是公法，反垄断纠纷的解决在一定程度上关系到市场竞争和社会公众利益，但并 非所有的案件都会对社会公共利益产生重要影响。反垄断民事诉讼是私人受到违法垄 断行为的侵害而寻求司法解决的方式，授权法院根据具体案情决定是否允许 当事人采 用调解的方式解决纠纷对于反垄断案件的处理具有特殊的意义。考虑到反垄断纠纷的 特殊性 ，应将涉及到第三人利益、社会公共利益以及具有明显违法性的反垄断纠纷排 除到调解的范围之外。反垄断纠纷调解可在开庭之前进行 ，采用促进式调解方式进行 调解，还可邀请专家参与调解，协助纠纷双方评估、选择可行的解决方案。在反垄断 集 团诉讼 中，为了防止参与诉讼调解的成员与被告达成损害集 团成员利益的协议，法 院需要对调解协议进行审查，以保证协议 的公正性 。 关键词：反垄断纠纷 诉讼调解 促进式调解 专家调解 随着我 国市场经济的发展 ，市场竞争变得越来越激烈 ，反垄断纠纷逐渐增多， 目前的反垄 断纠纷基本上采用了诉讼与和解 的方式解决，仲裁和调解 的方式基本上没有被运用 。作为成本 较低和效益较高的调解方式没有在反垄断纠纷解决中得到有效运用值得反思。本文分析了反垄 断纠纷中诉讼调解受到限制的原因与障碍 ，提出克服这些障碍的具体措施 ，希望能对我 国反垄 断纠纷调解制度 的完善和诉讼调解 的实际运用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 一 、 反垄断纠纷实行诉讼调解的障碍 诉讼调解是在诉讼过程 中纠纷当事人在法官的主持下进行的协商解决争议的活动 。法院在 审理案件过程 中依照民事诉讼法规定的程序对当事人之间的纠纷进行调解是审判活动的重要组 成部分，通过调解实现及时解决纠纷、节约司法资源的 目的。但在反垄断案件 中很少使用调解 方式 ，在美国、欧盟等国家和地区则绝大多数案件采用和解方式结案。在美国，法官与双方当 *作者简介 ：张瑞萍，北京交通大学法学院教授 ，法学博士 。 · 51 · 甘肃政法学院学报 2015年第 2期 事人通常将和解视为一个双赢的结局 。我 国也有采用和解方式结案的。[1] 在行政执法和诉讼 中当事人都可 以选择和解方式解决彼此间的纠纷 。我 国反垄断法第 45 条关于承诺的规定就是对反垄断行政执法机构和涉嫌违法垄断的经营者之间达成和解 的一种认 可 。本质上说 ，和解是当事人进行协商并达成协议的过程或结果。当事人通过协商的方式解决 了纠纷，和解就成为判决的替代方式。而司法调解则是一种独立的纠纷解决方式，法院介入调 解过程，主持并积极促成调解，在整个调解过程中发挥积极的作用。因而和解与调解是两种不 同的纠纷解决方式。 “典型的和解谈判应该是由当事人 自己协商，但是 目前在很多情况下 ，协 商是在法官的鼓励 、中介斡旋或积极调解下实现的。大多数美 国法官至少在他们处理的某些案 件中，在某种程度上参与了协商和解的过程。” “在‘法律的阴影下谈判 ’成为美国法院解决民 事案件的主导手段 。”[2]法官参与了当事人之间的协商，因而有些文章将美 国的和解与调解赋 予 了同样的意义 。[3] 我 国的反垄断诉讼案例几乎没有采用调解方式解决的。笔者查阅知网以及搜索百度也没有 发现关于垄断调解的相关资料。笔者认为，在我国，诉讼调解没有被采用的主要原因是反垄断 的特殊性。反垄断法是公法 ，依照公法提起的诉讼普遍涉及到社会公共利益。，4]反垄断法作 为 “经济宪法 ”，是维护市场 自由与公平竞争的法律 ，违反该部法律意味着对市场竞争的损害 和消费者利益的侵害。反垄断法的公法性 以及纠纷的社会性直接影响了反垄断纠纷的解决。这 一 点比较明显地体现在反垄断纠纷是否可 以通过仲裁方式解决的争议上 。否定观点认为，对于 国家经济管理行为以及涉及到公共秩序和公共利益的事项不允许通过仲裁解决，而反垄断纠纷 大多涉及到公众利益，因而不能通过仲裁解决。[5]在这种理念下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