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的哲学_评_周国平现象_.pdfVIP

作家作品论 贫 困 的 哲 学 贫困的哲学 ———评“周国平现象” 筅 张海旭 姚新勇 如果可以说，1980年代是“启蒙文化”时代的话，那么 《悲剧的诞生》也由三联书店出版，也掀起了一股抢购热 1990年代至新千年以来的文化，大概可以概括为“现象文 潮。那么周先生对尼采的解读是怎么样的呢？简言之，周先 ② 化”的时代。较早的有“王朔现象”、“韩寒现象”、“木子美现 生把“尼采当作一位人生哲学家看待”，他认为：尼采最关 象”等，较近的则有“超女现象”、“于丹现象”、“易中天现 心的是人生的意义问题。在这里，周国平先生对尼采的思 象”等，但是在我看来，所有这些文化热点现象和“周国平 想做了世俗化的图解。笔者认为尼采思想立足点在于生 现象”比较起来，可能都没有那么怪异，那么值得玩味。周 命：正是基于此，他反对基督教对于生命的压抑，宣称“上 国平先生以研究尼采起家，但是读尼采和周先生的著作， 帝死了”，并且也必须死去；他反对传统道德对于生命的束 我们会明显感到他们之间的巨大差异。尼采是孤独的，不 缚，宣称应该“消灭道德，解放生命”；反对柏拉图以来的理 被时代理解；周先生是平和的，且大受市场欢迎。尼采的著 性传统对于生命的挤压，反对形而上的虚幻王国。尼采站 作充满创造的激情，周先生的散文充斥的则是庸常的琐 在生命的立场上“重估一切价值”，他说要看“迄今为止它 屑。甚至在文风上，尼采文风雄健，而周先生的风格绵软。 们是阻碍还是促进了人的发展？它们是否是生活困惑、贫 一句话，尼采高超、疯狂而孤独，周国平平庸、理性而世俗。 困、退化的标志？或者与之相反，它们自身就显示了生活的 如此之泾渭分明的差异，却在周国平先生那里得到了统 ③ 充实、力量和意志，或者显示了生活的勇气、信心和未来？” 一：在当代文化中，孤独绝世的尼采、哲学、“心灵鸡汤”、市 “上帝死了”，最高价值失落了，但是人要对自己负责，自己 场都围绕着周国平这一名号奇妙的组合在了一起。这不能 创造价值，不断提升自己，“超人”就是一个这样的理想存 不令人怀疑，也难以不对周先生的尼采研究打上问号。这 在。尼采这里的生命是在特殊意义上使用的，更多的指称 种奇怪现象的出现，与周国平本人有什么关系，折射了当 生命力或者感性生命，而周国平先生把它转变成为人生， 下知识分子什么样的心态，与我们的时代又有什么关系？ 指称的重点就变为现世人生。这样，周先生就把尼采世俗 欲要回答这些问题，先让我们回到1980年代。 化和简单化了。尼采关心的是生命的解放和提升，而不是 ① 在1986年前后，中国再次兴起了“尼采热” ，在这次 世俗的人生。笔者认为尼采思想的重点所在是其颠覆的意 “尼采热”中，周国平先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的《尼 义：从生命的角度重审道德、基督教、真理、科学和现代文 采：在世纪的转折点上》(以下称《转折点》)出版并产生重大 明，反思西方形而上学传统，而不是“人生的意义”。周先生 “八个月内四次印刷，计九万册”。在这一年，其译著 《转折点》时也说：“从学术上看，这本书并非严谨扎 影响， 在重印 5 9 2009 年第 2 期 评 论 实的成熟之作。事实上，它是我在刚刚开始涉猎尼采哲学 究尼采的学者，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大受欢迎的散文 的时候写的，基本上凭的是直观印象，而不是系统的研 作家呢？ 究。……同时，我在书中融入了自己的人生感悟，这些感悟 进入1990年代，知识分子们的立场发生了很大的变 ④ 也引起了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