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尊词体与开拓词境论清代的学人之词.pdfVIP

推尊词体与开拓词境 ：论清代的学人之词 沙先一 内容提要 清词中兴的特征之一，就是出现了大量的学人之词。清代学人强调学问的重要性，但并不主 张把学问作为表现内容，而是提倡学问、胸襟的统一，用学问提升修养和人生境界，词境也相应地得到了拓展 与深化，创造出更为广泛深微的艺术境界。 关键词 学人之词 词人之词 推尊词体 胸襟学问 提升词境 词学史上，学人词创作并不始于清代；而大量 满理学气息的词作，如朱熹《西江月》“身老心闲益 出现学人词作，并将词人之词与学人之词进行有 壮，形腥道胜还肥”，魏了翁《满江红》“日用处，浑 机的结合，使词体得以推尊，词的艺术境界得到进 无凝滞，无机纯熟”等充满头巾气的拘腐之作，可 一步的拓展与深化，则自清代始。钱仲联先生述 视作学人之词的源头。④ 清词之盛，特别标举有清一代的学人词：“清词人 值得注意的是，宋诗学理化的风气很盛，但这 之主盟坛坫或以词雄者，多为学人，朱彝尊、张惠 一倾向对词风的影响则不太明显，这与宋人在文 言、周济、龚自珍、陈澧、谭献、刘熙载、俞樾、李慈 体上严判诗词畛域，认为词宜言情，与说理论学无 铭、王闽运、沈曾植、文廷式、曹元忠、张尔田、王国 涉有关。再者，理学家讲正心诚意之学，在理论上 维，其尤著者也。盖清贤惩明人空疏不学之敝，昌 也鄙视“侧艳”之词，认为词与诗在文体价值上有 明实学，迈越唐宋。诗家称学人之诗与诗人之诗 高下之别，理学家大可在诗中自由地谈论学问性 合，词家亦学人之词与词人之词合。”①本文拟探 理，而不必将一些重要的命题写进词里。加之词 讨清代学人在推尊词体，拓展词境，以及学人词与 作较少，影响不广，学问化的倾向亦难以形成一定 词人词结合等方面的问题，并检讨其得失。 的气候。另一方面，宋人在理学思想的高压下，冀 望用词来填补个体的情感生活空间，以获得心理 学人之词的渊源与词体观 的些许平衡，而不愿在词里正襟危坐谈学论理。 词起源于唐五代，先天地带有香软艳冶的特 钱钟书先生云：“宋代五七言诗讲‘性理’或‘道学’ 质，并无学问化的倾向。学人词创作的渊源可追 的多得惹厌，而写爱情的少得可怜。宋人在恋爱 溯至宋代，一些理学家虽有一些古朴自然、平易真 生活里的悲欢离合不反映在他们的诗里，而常常 切的作品，如朱熹《鹧鸪天·江槛》：“鸣桡细雨沧洲 出现在他们的词里。”④可见宋人对词体的复杂态 远，系舸斜阳画阁明。”写景如画；《水调歌头·次袁 度。 仲机韵》：“今夕不知何夕，得共寒潭烟艇，一笑俯 清代学人与宋人多有不同，对词体的态度呈 空明。”颇有东坡词之意境。但他们更多的则是充 现出多元化的倾向，一方面是鄙视词体，如纪昀， 1 88 万方数据 壅蔓塑堡兰墅堑塑塑!笙塑垡塑兰△奎塑 ——一 其《四库全书总目·词曲类》小序云：“词、曲二体在 如同文学史所经常昭示的，起源于民间的文体，到 文章技艺之间，厥品颇卑，作者弗贵，特才华之士 了文人手里，往往被赋予更深的意义。因此，在北 倚语相高耳”，又云“惟歌词体卑而艺贱”，④可见 宋时词坛就出现了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