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与儒家之间——思想史视域中的制度儒家.pdfVIP

夭存新静 2015年第4期 制度与儒家之间 ——思想史视域中的制度儒家 孙铁根 [摘要】本文试图通过制度与儒家之间的关联，来思考中国传统政治制度以及儒家的特 征。钱穆先生关于这个主题的探讨为我们提供了合适的切入视角，他在制度与人事之间更为 注重人事，突出强调士人对皇权的制约作用，但是未能充分地强调制度对人事的制约层面。 而汉学家列文森则将儒家官僚制与君主制作为“理想型”，从而对中国的政治制度与儒家之 间的关联进行了思想史上的梳理，这种思路受到了马克斯·韦伯的官僚制分析的影响。列文 森是以儒家的现代命运作为基本问题意识，将传统中国向现代的转型作为研究的重点，从而 过于强调自宋至晚清这一阶段的思想史，忽略了秦汉以来的经学传统。在这一方面，陈寅恪 从儒学内部对中国政治传统与经学关系的论述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可以尝试的思路，沿着这 个思路我们可以理解干春松教授在《制度化儒家及其解体》一书中所做出的理论上的努力。 《制度化儒家及其解体》以权力一真理的关系为枢纽，对自先秦至晚清儒家制度化以及制度 儒家化的过程进行了内在融贯的阐述，为我们把握儒家与制度的关系提供了相对整全的视 角，同时本书将儒家在现代面I临的困境揭示了出来，从而使得本书兼具思想与学术的双重 内涵。 [关键词]制度；儒家；官僚制；儒家官僚制；君主制；制度化儒家 [中图分类号]D6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0633(2015)04—058—7 目前，儒家与中国传统政治制度的关系问题得 钱穆先生在《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中为我们 到了广泛的关注。干春松教授的著作《制度化儒 提供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切人视角，他指出我们理解 家及其解体》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相对完整的视角 中国传统政治需要一种“历史的意见”。这就为我 来把握制度与儒家之间的关系。而这样的视角是建 们研究制度与人事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标准。 立在前辈学者的理论基础之上才得以可能的。本文 钱穆先生在《中国历代政治得失》的前言中 试图通过对钱穆、列文森、陈寅恪等学者对这个问 说，中国传统政治要从制度与人事两方面来讲。制 题的相关阐述的梳理，为理解《制度化儒家及其 度与人事之间是动态的相互制约关系，钱先生以制 解体》提供一个内在的逻辑线索。 度为重点，总结出了它与人事的关联。比如说，制 度是伴随着人事而变动的。一种制度的创立必然是 一、制度与人事：政治的道德标准与士人 有其存在的理由，它从萌芽到成熟再到衰落是一个 (一)“历史的意见” 历史性的进程，而这种变化进程也必然是有其自身 [收稿日期]2015—05—28 [作者简介]孙铁根，北京大学哲学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现象学、政治哲学。 北京100871 58 万方数据 天存新静 制度与儒家之间 的道理的。制度之首创是为了某种人事的需要，而 里呢?他在对清朝政治制度的评论中引入了关于制 制度的衰落显然也与人事有着紧密的关联，或者产 度与法术的关系： 生了新的需要，或者人事未能较好地遵循制度的设 “制度指政治而言，法术只是些事情或手 计。而评判历史中的某种制度的得失就必须要参照 段，不好说是政治。大抵制度是出之于公的， 当时人们的“历史意见”： 在公的用心下形成的一些度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