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思维与杜亚泉的“新文化运动”.pdfVIP

第54卷第4期 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5年7月 V01．54No．4 ofCentralChinaNormal andSocialSciences) 2015 JournaI University(Humanities Jul． “中庸”思维与杜亚泉的“新文化运动” 赵黎明 (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重庆400047) 摘要 杜亚泉的“新文化”愿景，是中庸思维在文化问题上的具体运用。他运用物理学的力 量“对抗”原理，解释中庸之道的合理性，认为所谓“新文化”就是通过古今、中外的“中和”之后的 “第三种文化”。在他那里，文化调节有以A补B、以A济B、AB相因三种类型，分别适用于东与 西、精神与物质、古与今三种关系；在这三组关系中，主客体不能颠倒，主体应该为“我”、为“今”， 客体应该为“西”、为“古”。他还提出“协力主义”、“接续主义”和“多元主义”，作为处理文化问题 的基本原则。杜亚泉的文化探索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新文化运动的内涵；其思 维也充满辩证和理性因素，但同时存在缺乏“时中”、“权变”等不少问题，需要一分为二地看待。 关键词 杜亚泉；中庸思维；新文化运动；第三种文化 生耳熟能详的中庸之术。何谓中?中，《说文》释， 一、“中庸”思维与杜氏“调和”原理 内也，从口。f，上下通。段注日：中者，“别于外之 关于杜亚泉及其文化“调和”论，学界已从不同 辞也。别于偏之辞也。亦合宜之辞也。”可见，“中” 层面、不同角度进行了充分挖掘，积累了相当多的 字本意中就含有空间上内外相通和时间上上下贯 学术成果。有的文章侧重对“调和”论的文化价值 通的意思。《中庸》日：“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 进行重新认定，有的偏重于对市十氏“调和”论意涵的 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 重薪阐释，有的则注重杜氏文化思想与五四薪文化 者，天下之达道也。致巾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派的比较研究，这些成果为将杜亚泉研究引向深入 朱熹释日：“中者，不偏不倚、元过不及之名。”(《四 无疑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我们的问题就是在此基 书集注·中庸章句》)可见它又含有中和、持中、合 础上的进一步追问：杜氏“调和”思维的传统基础是 度之意。在传统文献中，“中”也是一个活性很高的 什么?其“调和”后的文化愿景是一种什么状态? 搭配字，常见的复合词有“执中”、“时中”、“中行”、 如何评价其新文化设想的价值或意义?等等。 “中正”、“得中”，等等。何谓中庸?《尚书·洪范》 近代以来，面l晦“两千年未有之变局”，“中国文 一段“皇极经”非常清楚地阐明了其中要义：“元偏 化出路”问题成为几代知识分子持续思考的核心问 无颇，遵王之义。……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当 题。面对“古今中外”的深刻矛盾，不同派系的知识 无偏，王道平平。”庞朴曾这样概括其意指，“正确的 分子均在其思想世界里描绘了各自的“薪文化运 坐标既定，左偏都只能是不正确的。这个坐标，其 动”地图，真可谓有一千个知识分子就有一千种“新 政治术语目‘王道’，其哲学术语则谓之‘极’。”①在 文化运动”。杜业泉的文化“调和”论，正是这无数 他看来，这里的“极”十分关键，它就是中，意味着不 “新文化运动”中的一种。与多数“最后的儒家”一 左不右，不偏不倚，仿佛是一架天平的指针，任何偏 样，深受传统思想影响的杜亚泉，有意无意地利用 离准星的倾向都是错误的